贾军平‖警花也是花——读刘育华散文集《临荷而立》有感

我以前虽然不认识刘育华,但她的一些作品我在网上是读过的。从名字分析以为她是个男的,没想到当有缘和作家张溢一起参加了她的新作品《临荷而立》的私人朋友见面交流会,才知道她原来是警花一枚。她出书了不想在社会上大肆张扬,而像是生了二胎一样,高兴地请来几个朋友在家里聚会,权当是新闻发布会,其实是想让大家给书提点意见。也就是这次机会,全新旳刘育华形象一下展现在我面前。
刘育华是个才女,而且还是一位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警察!这着实让我没有想到。在商洛警察行业里我也认识过一些朋友,像我的忘年交,在古体诗上有造诣的原商南县公安局局长彭厚新,商州监狱的一支笔,爱写随笔评论,最近还从贾平凹的《暂坐》里鸡蛋里挑刺,硬生生地找了个错别字,让夸下海口说自己的出版物里找不到错别字的作家出版社蒙羞的陈斌。当然还有写得一首好字,形象儒雅的唐彬,甚至我还想到了不久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全国优秀民警范党育,总之,围绕警察行业做着胡思乱想。可商洛女警察里在文学上能显山露水的好像不多,而刘育华的存在正真好填补了这个空白。她就像棣花千亩荷塘里旳一支暗香浮动的荷花,孤立于荷塘中央而静观身边的生活,然后制造出了生动的文字,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股馨香扑面而来,来回报养育她成长的棣花。
拿着泛着墨香的《临荷而立》我还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以前老让我敬而远之的中国书协会员李咏奉老师还和刘育华是一家子。这本由刘育华辛勤著成的书,经李咏奉大笔一挥,临荷而立跃然纸上成为书名,这让他过了一把领导签字的瘾倒也罢了,主要是他这位书法大家题名,就像领导给一份重要的文件盖了一个庄严的印章后,这份文件瞬间就增加了分量。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齐白石的弟子新凤霞每画一幅画,都由著名剧作家,她的丈夫吴祖光开光题字。于是,凝结了两个人心血的作品珠联璧合,成为千古绝唱。莫不是他们夫妻也要复制这种浸润着爱和感动的艺术,制造出那种温馨和浪漫,生成匠心独具的精致作品——《临荷而立》让生活走上泛着墨香的稿纸馈赠她的读者吗?
写到这里,我必须声明一下,我不是专门来就这本书写评论的,我更多的是想通过我的视角走进这位用文字和心灵对话,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生活的一个感性和理性并存的女警察的精神世界和审美意识。
刘育华不是美女,但美女没有她有魅力。
她生活在“一头沉”家庭,跟着勤劳的母亲在州河边长大。从小就能发现劳动中的母亲非常美丽,生活中的母亲周身带着光彩。她就像《简爱》里的女主角,饱尝生活的艰辛,不放弃对生活的追求,对生活给予美好的向往,历练成了坚毅内秀的品质。
也许是因为贾平凹的文学基因让贾塬的文学土壤肥沃了,和平凹一墙之隔的刘育华自然在生活的积累中,在棣花这块神奇的土地,生发出无尽的感叹。终于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她就像一支醒莲在千亩荷塘沐浴着阳光雨露,在一个金秋收获的季节悄然绽放了。
文学是人学。所以没有走进刘育华的作品,首先走进她的人生,显然不是故弄玄虚,喧宾夺主,我是想从她的人格魅力,出世不惊,谦卑沉稳里找到这个棣花女子生活里的样子,寻找体现在她作品里那些心灵的烙印。她是在生活的艰辛里和奋斗的喜悦里一直在心里默默地打着腹稿,用女性的细腻和警察的严谨来谋局布篇,直到今天像喷涌而出的激流,短短时间就把她用心凝练的像珍珠玛瑙一样的文字手到擒拿地装进了她的《临荷而立》。
《临荷而立》分四部分,共117篇。时间的跨度很长,反应的生活很杂,得到的感悟很多,几乎涵盖了她的生活琐碎,泄露了她的人生密码。然而,我从这些文字里却感受到了一种原始的真诚,成长的坚强,还有出世的思考。她的行文不是那种指点江山的说教,更多的是用浸润着情感的文字和读者进行交流;她对苦难生活的描述不是停留在阴霾里而而喋喋不休的郁闷,而是更加热爱生活,感谢岁月的大彻大悟;她宣泄生活的情绪,排解心里的痛苦不是走到悬崖的对立,而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释然。于是,这样一个女子的形象顷刻就兀立过来让我心生敬佩,止不住想再进一步,走进她,走进她的作品,去感受她树一样悄然生长的生活状态,品味她“红叶醉秋色,碧溪弹夜弦”般的人生情怀。
刘育华是朴素的,喜欢用一串动词传达简洁明快的思想跳跃。
有些女性的文章读起来功于遣词造句的铺设,形容词的铺排,自我感觉良好的制造出了云里雾里的仙境而陶醉其中而自娱自乐,可轻飘的意向里总是听不见神仙走过的响动,缺乏人间烟火的生动。在《父亲的爱好》里,刘玉华描写父亲击鼓的场面时用了这句话:鼓槌起落的或高或低,点击位置的或里或外,引领大家穿过平原,走向低谷,奔向高山,冲向蓝天。短短的一句话用了“穿、走、奔、冲”四个动词,一下把神采飞扬,激情澎湃的父亲形象呈现了出来。有了这些立体的动词,父亲的形象就更加生动,更加具有张力,比叠加一连串的形容词更带给人以力量。
刘育华对父亲的爱和对母亲的爱不同,对于父亲,更多的是建立在崇拜的角度,看着父亲哼着秦腔从外边归来,他的身上背着心爱的板胡,全身挂满了雪花,脸上洋溢着笑容,完全沉浸在自乐般的喜悦中。所以,写到父亲,我们就发现了动词运用的力量,动词传达出的吹拉弹唱让样样都都会的父亲的形象高大而可爱。
还有她在《夏叶飘落》中,既使在一片落叶的伤感里,也不缠缠绵绵地堆叠形容词,尽管很愕然惋惜,还是用了一连串的动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比如:我想拦住它飞回大地的脚步,可它绕过我的手,静静地躺下了,落在一片绿草地上。短短一句话,用了拦、飞、绕、躺四个动词,可见,刘育华不自觉地运用了动词的快捷和灵动,来传达自己跳跃的思想。这本书里关于动词的运用还有很多亮点,就不能一一点到了。
刘育华是细腻的,叙述总是从容不迫地走进人物的内心和事情原委来铺开抒情写意,在波澜不惊中传达出自己独立的情感世界。
她写母亲用的笔墨是最多的,也是最入心经肺,细腻到能把人看哭的地步。特别是在《一粒爆花米》里的一个细节描写,一下把我拉回到过去的日子,眼前马上就凸显出中国式母亲的朴素和温情。她从母亲锁门,装作无意间拾起地上散落的一粒爆米花,迅速地吃下,而她装着没看见,而母亲坐在大门口侧着脸不看她。可以说这一段叙述里浸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虽然刘育华没有过多的白描,而读者已经从她留给的空白里深深的感受到了某种扎心的东西了。由此,刘育华自然地回忆起她也曾“在夜色的掩护下拾起几粒爆花米迅速地塞进嘴里,哪怕是被别人踩过几脚的,依然迅速地吃下。吃过后仍然久久地陶醉在那弥漫的香气里。”通过一粒爆米花,刘育华一下能抓住读者,也抓住自己的灵魂拷问自己:红尘万丈,市井繁华,物欲横流,我是否已经忘记很多,丢弃很多!
刘育花写人物特别注重细节描写,不仅从叙述里显现细腻的功底,而且从人物的对话里也呈现出了细腻的个性。如谈到她上大学的儿子时母亲说,我记得我娃在北京上学,我娃一直学习好。自豪得意完了又说谁家的孩子比我娃年龄都大,学习却比不过我娃。看!就时在这些对话里有意无意间把母亲对儿孙自私的爱都呈现了出来。在这一点上,刘育华其实是运用了写实的手法来刻画人物的个性,表现母亲的原始朴素的爱。
我与刘育华只有一面之交,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看了她的《临荷而立》还是强烈的感受到了她为文的真诚和质朴。我也是“一头沉”家庭走过来的,对母亲在家庭里扮演的角色也记忆犹新,我总想把那段困难的日子用美好快乐的笔墨记录下来,但每次触及都有千般沉重,万般痛苦涌上心头,以至于总是打不开那段心结,封存了那些记忆。当看到刘育华用笔碰击她的过去,却从容淡定,跳出历史写出那些刻骨的文字,让我不由生出了几分敬意。
刘育华是一个谦卑严谨的女子,她可能不是那种大红大艳,光彩逼人的文学花儿,但她却以自己的方式,不哗众取宠,奉迎时世,我行我素的凌寒绽放!通读她的作品我似乎品读出了她在行文谋篇里还有一丝丝忧郁和淡淡的压抑,所以,希望她以后的文字如果再轻快跳跃一点,幽默灵动一点,也许,文章就更耐读,更有感染力。
警察的职业特性总让人感到严肃,行业的特点也许对一个人的性格和文字有所影响,但每个人头上都有自己的一片蓝天,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写作风格,真诚的希望刘育华在博取众长的基础上,形成“刘育华”式的写作特点,成为警坛文学阵地上的一枝花。
警花也是花,而且是有魅力的花,是一朵有力量绽放的花,也是棣花的刘育华,不是吗?
贾军平:男,商州沙河子贾塬村人。笔名,丹江洗尘,中共党员,文学爱好者,有作品在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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