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河文学 · 散文 | 何志宽:飘香的芝麻

飘香的芝麻
何志宽
年前有事去南京,妻特地将一袋“芝麻黏”塞进我的包里,要我顺便带给在南京工作的女儿。这“芝麻黏”是妻用我们自己家种的芝麻配些黑桃仁,在县城的铺子里加工而成的。它可用开水冲成饮料,也可和成糊状食用,算是上好的营养品呢。过春节时,妻会在这芝麻黏里加入白糖,再放进些生猪油揣成硬糊状,然后搓揉成一个个鹌鹑蛋大小的馅球,包入烫好的糯米面里,这就是汤圆,那是我们一家人的最爱!看着那漂在锅里白嫩、细腻的汤圆,不由得你不馋涎欲滴;闻一闻,香气扑鼻;咬一口,润滑香甜。
说起这芝麻,小时候的我就极其喜欢。父亲上街每每带回个“烧饼”或“麻团”来,那上面都粘有些许芝麻。吃时总有几个芝麻粒掉上桌子,于是我会立马用食指在唇里抹抹湿,然后把那芝麻粒给粘起来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嚼,那香味顿时溢满唇齿之间!
想起小时的那年头,乡下人吃油可算是再紧张不过了。“供应油”少得可怜,奶奶就常用芝麻制作些香油来弥补食用油的不足。土法子制作香油挺简单,把芝麻炒到微黄,大约八分熟为止,再用磨将其磨成糊状放进盆里,在芝麻糊的中间置上个细篾子编制的仅拳头大小的密箩筐子,晃动着盆,于是那清亮的酱红色的香油就滋滋地漫进那小箩筐里了,然后用勺子舀出灌入瓶子里,这可是正宗的“小磨麻油”!
我喜欢帮奶奶晃那盆子,在盆底下垫上根细木棍,抓住盆的两边往复晃动,觉得挺好玩的呢!在很有节律的盆底触地的“笃、笃”声中,那扑面的浓浓油香味弥漫着整个屋子。取了油的芝麻糊叫“芝麻糁”,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单吃细腻、喷香,用来凉拌萝卜丝、黄瓜、小青菜等,吃起来油香满口,还有暖胃、润肠的功效!
那年头,“八月半”是我们乡下孩子最盼的了,能吃上糖餠该是多美的事!十五的晚上,家家户户都要包“月餠”,月餠的馅就是芝麻与红糖做成的,那时白糖很难有。把芝麻炒熟放在桌子上,用擀面杖将其碾碎成芝麻黏,加上红糖拌匀,用发酵的白面包好放在锅里细炕至黄至熟。农家的“月饼”有大小之分,每家都会做一个大的,直径多在一尺左右,馅两到三层,是名副其实的“月”饼,我们称之为“大糖饼”;“小糖饼”手掌般大小,它就是“星星”了,那是我们孩子专有的。这糖饼吃起来既香又甜,特别那大糖饼隔天后再放粥锅上蒸热切开,更是满屋飘香!我最爱吃那两面都粘着馅的里层,那个甜啊,那个香啊,我至今也忘却不了……
我喜欢芝麻,也爱种芝麻。这几年住在乡下,家前屋后有近七、八分的园地,每年我都会种上一、二分地,每年也都会收上一、二十斤的芝麻。按照家乡的传统种法,我多把芝麻和山芋、黄豆等低矮作物套种在一起。由于芝麻粒子太小,撒种子很难拿捏得准,于是我在估算好的种子里加上适量的泥面子或细沙,搅拌均匀,这样撒来,就能确保出苗密度均匀,省却那间苗之劳作。
芝麻的收割要比豆子来得早些,一般在顶端的花蕾枯落后,下部果实七八分熟时便可收割,迟了容易炸果。把收割下的芝麻扎成十来公分粗的把子,在院场上再将十来个把子簇成一簇,这样便于通风日晒,自然给“烤”熟。待到果子全部裂开口来,在场上铺上油布或席子,将芝麻把子倒提起来,用木棍轻轻地敲打,那芝麻粒子就全都顺势而下,然后扬净晒干。
旧时,那落尽了粒子的芝麻杆,家家户户还当“宝贝”似的保存起来,留着大年初一的早晨全家人围在一起烤火。这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习俗,那时辰的芝麻杆有个特别美的名字——“摇钱树”!
啊!好一个“摇钱树”,这是人们对芝麻的赞誉。而芝麻的生长特性也给人们以更美好的预示呢,进入开花期的芝麻,每开花一次,就拔高一节,接着再开花,再继续拔高……所以有一歇后语叫“芝麻开花——节节高”!
随着科技的发展,以芝麻作原料的各式制品早已融进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日常的餐桌上,在那众多的营养、保健品里随处可见,芝麻那浓郁的香气弥散在人们生活的角角落落。
如今,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美好,我们的生活越过越香甜,我们的生活真正像那芝麻开花——节节高!

编辑 |丁春梅 审核 |徐莲华
何志宽 笔名:小黄河,江苏响水人。教过书,扛过枪,跑过码头,流落过街头。现为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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