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文学.侯建峰】河南.侯建峰||父爱如山

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107期 总第107期
题记:父爱如山,我们是山里的娃,风雨四季,无论我们走向哪里,那山,永远是我们的依靠和牵挂!
父爱如山
文/侯建峰
又逢父亲节,五月的风吹过,一篇篇精彩美伦的赞歌与爱的呼唤,在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田里对父亲绽放,可我笨拙的笔,却停留在诗的河岸,不知该如何忆及属于我父亲的那一页页篇章……犹记得,童年时,父亲是我心中的山。八十年代初,我出生在豫皖交界的一个偏僻乡村,在那个住着茅草屋,吃着黑高粱馍馍的年代,当乡村赤脚医生的父亲,早早地撑起了那个家。为了让我们姊妹三个,吃好,穿暖,父亲日出而作,踏着夕阳而回,一根钉耙,一把锄头,在那仅有的一亩三分地中,刨出了灶台上的一个个白面馍馍,浓浓的馍香味,让村里的玩伴们充满了艳羡的目光;一个药箱,一把银针,父亲又风雨中去,寒霜中回,一张张一毛,二毛的钞票,换来了我和哥哥,妹妹身上的的确良衣服,和一块块猪油糖。那泛着猪油味的糖果,甜入心脾,是我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们,画在土坯墙上的快乐诗行。还有那一件件,的确良衣服,被勤劳的母亲,用丝线绣上一只只花蝴蝶,随风飘荡,至今,在梦中仍是我快乐的新娘。偶尔,父亲也会让我坐上他的二八杠,去赶集,到集上,喝一碗麦浮子水,吃一块米花糖,归来时,坐在他绑在前杠上的小坐婆(八十年代初,豫皖交界农村自行车前杠上绑的一种小孩坐椅),迎着风,偎依在他温暖的怀里,想到自己在那个年代吃穿不愁,还有好吃的零食,仰望年轻力壮的父亲,他就是我温暖的靠山,一家人慈爱的靠山。
高中求学时,父亲是爷爷奶奶心中的一座山。父亲姊妹六个,四个哥哥,一个妹妹,排行老五,乳名风。在他们几个兄弟中,四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未上过学,妹妹未到结婚的年龄,十六七岁,也便早早嫁到了外村。许是爷爷特别溺爱父亲之故,让父亲上过高小,几年高小毕业,又让父亲卷起一件破棉花被子,带上一年工分的节余,凭票才买来的一支英雄牌钢笔,随着四爷爷在临泉飘泊学医。受了三年苦,学成归来,父亲在十里八村也算是一位有“学问”的人了。当时吃大锅饭,故而爷爷奶奶一大家子柴米油盐的事都要靠父亲做主,更别提几十口人生病住院的大事了。苦撑了十几年,父亲把一个大家庭,操持的井井有条,兄弟和睦,妯娌们相处融冾。后来分开家了,但记得一九九八年的一个冬夜,寒风刺骨,村里的小河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冻,朴实的乡邻们都早早地钻进被子窝,进入了梦乡。我因礼拜天,从县城高中回到了家里,陪父亲睡在一张床上,伴着暗黄的灯光,唠着学校里父亲所关心的一切。大约夜里十点来钟,我俩还未入眠,迈着三寸金莲的老奶奶,拿着手电筒,匆匆敲门,来喊父亲,说爷爷吃过父亲开的几剂药,又肚子疼了。父亲二话没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棉裤,披上一件补丁摞补丁的大灰袄,拉着院子内的架子车,抱上一床破被子,领着奶奶就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寒雾之中。后来得知,爷爷得了阑尾炎,开刀,住进了县南关医院。医院的医生还告诉奶奶,要不是父亲懂医,送去的及时,爷爷的阑尾炎若穿孔,肠子粘连,就麻烦了。在医院的那些时日,父亲一直守候在爷爷的身旁,一把屎,一把尿的侍候着,毫无怨言,几个大伯和一个姑姑,只去医院探望过一次,也许是太忙的缘故吧,就未曾再去过。十余天后爷爷出院,父亲一个人又用架子车,把爷爷从几十里开外的南关医院,拉回了老家。不过回到家的父亲,人瘦了一大圈,一只脚也磨上一个大泡。在家操劳一切的母亲在我再次礼拜天回家时,心疼地对我说,为了省钱,给我爷爷看病,父亲把买的好吃的都给了爷爷,父亲一天只用搪瓷缸子接点开水,就着几个白面馍馍,那就是一天的伙食;夜晚,忍着寒冻,裹着一床破被子,蹲在医院的床头,守候到天明,那就是一夜。父亲对爷爷奶奶的爱,还有很多,多年过去后,我也问过已高龄的奶奶,父亲姊妹几个,为啥子大事小事都找我父亲去处理,奶奶不加思索地对我说:“风,最中俺的用,孝顺,老实,有能耐。”风是父亲的乳名,奶奶一句朴实的话,已上过高中的我,明白,因为在众多的子女中,父亲是爷爷奶奶心中的山,一个孝顺有爱的山!
长大后,父亲是乡亲们心中的一座山。父亲是乡下的一位赤脚医生,一把银针,给淳朴的乡亲们扎出了一片天,一只红色的药箱绑在二八杠上走过了十里八乡。可岁月的轮回,无情的风雨打弯了老父亲笔直的腰杆,寒冷的冰霜染白了老父亲乌黑的头发。心疼父亲,学有一技之长,在外工作的我,曾想把他接到城里安享晚年,可父亲却说,城里的电梯,他坐不习惯,老晕。高高的楼房,似悬在空中,睡的不踏实。我知道,那是父亲在找借口,他是舍不得他的那把银针,舍不得那个绑在他二八大杠上的红色药箱,更舍不得祖祖辈辈生活在那片黑色土地上的父老乡亲。曾记得有一次暑假,带着儿子趁上午回乡下老家,想再接一下父亲去城里住些时日,可刚到村口,便遇到了在老歪脖子榆树下乘凉的二大娘,她眼含浊泪,用颤抖的双手拉着我的胳膊对我说:“儿啊,你可不能再把你父亲接城里去了,我们小孩趁着好光景,都出去打工了,剩下老的老,小的小,你父亲会医术,万一我们有个伤风感冒,头疼发热的,大半夜上哪去找医生啊,你爹人好,小来小去的又不收钱,随叫随到,医术又高,我们把他当活菩萨。”听到二大娘说这些话,感动之余,我陷入了沉思。中午吃过饭,年老的母亲,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又一本已发黄的笔记本,对我说:“儿啊,再给你爹拿点钱吧,他又没钱进药了。人家给人看病挣钱,你爹越老越糊涂,越治病越赔钱。”听到这些,看到蹲在过道门口已苍老的老父亲,我没说什么,毫不犹豫地把一叠子钱塞给了老母亲,并对老母亲说:“我爹行善,做的对,再没钱了,给我说一声,我支持”。从乡下老家回来以后,我便不再接父亲去城享福,因为我知道,父亲是乡亲们心中的“活菩萨”,乡亲们心中的一座山,一座充满大爱,无私的山。…………
风雨四季,岁月轮回,多少年已经悄悄过去,我的老父亲用一把银针,一只药箱,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还守在他那不愿离开的一亩三分地,守候着淳朴善良的乡亲们。虽然他已慢慢老去,发如银丝,腰如弯月,可每当五月,燥热的风吹过,地里迎来一片又一片的金黄,细看一株株灌满浆的麦子,沉沉甸甸,那是守望在麦田中的老父亲化成的一座座山,山里,远在家乡的老父亲总会托布谷鸟,在梦中,时常让优美的叫声,深情地,在六月对着我呼唤,对着出门在外的游子们呼唤,常回家看看,家里有他,我们的老父亲,还有我们的老母亲!常回家看看,看看家里的那座山!看看我们可敬可爱的亲人们吧!因为无论我们走向哪里,风雨四季,我们永远都是山里的娃!山里有我们无尽的牵挂!
作者简介:侯建峰,笔名:乡下仔子。文学爱好者,多篇文章发表于,《作家》,《中国乡村》,《颍州文学》《都市头条》等报刊杂志,及各种微信公众平台。现为新蔡县作协会员,阜阳市太阳花尚元教育一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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