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峰:激流奔涌

激流奔涌 文/王建峰
每年的大暑节气前后,山区进入雨季。这时节进出石门峪尤其要小心突如其来的山洪,流域面积四五十平方公里的雨水全部汇集到狭小的峪口奔涌而出,那声势浩大而可怕。
一般大暴雨前的一夜就会有征兆。这一夜除了闷热,还有大批的长翅膀蚂蚁倾巢而出。这些大大小小的蚂蚁密密麻麻趴在亮灯房间的窗户上,它们像潮水般急于冲出重围的士兵一样,忙乱冲突寻找着能容身体通过的孔隙。勉强挤进房间的带翅蚂蚁,聚拢到灯下成群结队地飞舞,小小的身躯撞在灯上“铮铮”地响。仿佛这闷热到极端的空气激发出了它们体内不竭的、追求光明的荷尔蒙。
这一上午,地里干农活的人们会比以往流更多的汗。远处近处的景物都像是笼上了一层极薄的纱,天没有以往那么蓝,灰蒙蒙的。
午后,狂风打破闷热,牵扯着乌云,伴着隆隆的雷声以极快的速度占据了整个天空。天地间顷刻暗了下来,只有那一道道闪电在漆黑的天幕上撕出惨白的裂痕。大雨如泼如注,从空中倾泻。
很快大雨声中就增添了一种新的声音——山洪暴发了。
洪水的前锋泛着大大小小的泡沫,裹挟起河道里各种各样的垃圾(各色塑料、干草、朽木、破衣服……)组成一堵水墙向前翻滚着奔腾,迅速填满原来龟裂着布满大大小小砂石的河床。那阵势就如同古代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起义士兵骑着战马呐喊着齐头并进,踏起滚滚的水雾烟尘。
在狂风暴雨的吼声中,很快沟满槽平。暴雨冲刷下太多的泥土混入洪水中,整个河道变成了一条浑黄的咆哮着的水龙。宽处磅礴,千万个浪头你追我赶上蹿下跳;窄处激越,这条发怒的巨龙凶猛地舔舐、啃咬、撕扯着束缚它的堤岸。洪水涌上河岸,田地里的庄稼成了浸泡在泽国里的水草,颤抖着身体随水流飘摇。雷声雨声、轰鸣的流水声、水底石头咯咯滚动的摩擦声、河岸崩塌声混杂在一起,洪亮高亢震耳欲聋,奏鸣出大自然奋进的交响乐。水泥筑就的堤坝在滚滚洪水冲击下一阵阵的颤抖,如果这时候你在堤坝上看水,眼睛却是不敢注视脚下水面的,生怕在一阵眩晕后被洪水冲走。刚看见上游冲下的那只枯叶似的羊,转瞬就被卷入水底,也许再次被抛出水面时是在几十里以后。就这样,洪水以它摧枯拉朽的蛮力浩浩荡荡冲向远方,嘶吼着向石门峪出口的方向汇集,沿河更接纳各沟叉流水,到石门峪窄处时水深已两三米。峪底的水泥路修好了被毁,冲毁了再修,在激流下脆弱的似儿童搭成的积木。几吨重的车辆,在波涛中跟一截枯木命运相通。
在威风凛凛的大自然面前,人类就是那不堪一击的蝼蚁和浮萍。洪水中的一两次荡漾之后,生命、房产、希望、理想……统统成了泡影。
其实,社会也像这滔滔奔涌的洪流,我们每个人都在其中小心翼翼地挣扎,鲜有弄潮儿,无论你是肥美的羔羊或者渺小的蝼蚁,都有在下一刻成为被冲走的下一只的危险。有时候,战战兢兢地躲在烈日阴影下生活的你我也可能佩服羡慕过洪水的不羁和狂躁,因为他敢于愤怒、敢于咆哮、敢于破坏束缚他阻挡他前进脚步的一切。只是羡慕罢了,过后终归于循规蹈矩。
石门叠翠,峡谷幽深,暴雨中的石门峪峡谷底部浊浪滔滔,洪流激涌,崖壁上却有一条条瀑布如飞练般自山顶垂下。绝壁上的草木,被雨水滋润后绿得发亮。冲刷在山崖上的瀑水溅起的水雾和低低下垂的浓云,使得那高耸陡直的危崖更显得朦胧缥缈。只是,这种波涛汹涌托出来的优雅是无人能看到的。人生无奈,在雨中放松心态,于激越间多一丝静谧的遐思,任思绪飞翔,也是一种选择。
作者简介:王建峰,蔚县下宫村乡中心校果庄子完小高级教师、教导主任。潜心育桃李,凝神著文章,工作之余爱读书写作,曾发表文章多篇。一个勉强能拿动笔写写的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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