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爱你(关于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我永远爱你

2021年5月30日,台湾女歌手张悬(安溥)40岁生日。张悬(安溥)/艳火
这是夏天还没有习惯这一个存在为期一年的世界是如何情爱与欺骗,翻开迟迟不确定的书页企图写下一句证明的时候——五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在天地不疲倦黑白不交接的午夜,想要留下一些日后会被想起的东西,让故事不至于蒙上太多灰尘而有继续写下去的可能,让情绪不用担心结冰而有更多感动与爱的体温。
离今年的高考还剩八天,想起去年的此时我们正在紫色的晚霞里对抗不能普度众生的冷气,握住不用埋藏的叛逆,并不将亢奋或激情发挥到极致,也不吝啬任何一种戾气,此刻我们早已经走过那些矛盾但自洽的时辰,几乎到了一种新的矛盾里,尝受着那时略有耳闻却不曾领略的气候,频频回头却也继续走。今天是张悬的生日,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更习惯叫她张悬,在那些烦恼大于平静的日子里,我们却在她的音乐里看到好多世界的平静。想到那些以青春为名且只能以青春为名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地想到我们会在海边,看月亮慢慢升起来,会有一个人唱出:于是你不停散落,月光在我们脸上绽放成火花,日复一日地将生命燃烧,每个人都将它拾获。
沉没前清醒的爱人/在拥有爱的世纪里悲伤
去年离高考还剩两天的时候,我在倒计时里分享了张悬的《两者》,“张悬表示这首歌用来纪念与青峰的青春,还有青春艳丽又苦涩的那些事。”,今天也是苏打绿的生日,祝他们都生日快乐,谢谢他们在我们的青春里用音乐建构出一个一个的夏天,并与我们脚下真实的夏天一一对照,成为季节最奇妙的倒影,疯狂却精巧的投射。我永远不会忘了张悬的歌声鼓舞我的那些刹那,那几乎青春岁月里所有煞有介事假装自杀的夜晚,那次晚餐我对你说“你也喜欢张悬吗”,紫色的天空里我说我听到《我想你要走了》的前奏就直接哭了;所有社会新闻让人灰心提不起笔的日光下,台湾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那个下午,还有2019年6月12日,我们在她的歌里找到黑暗中唯一的光又在光热里为彼此庆祝,听她唱“片段中有些散落”,明白爱能够超越多少界限又会把我们带到多远,听她唱“我继续你要随意”,觉得人生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几乎贯穿整个高中岁月的声音,直到高考前两天仍然为我鼓舞着,在我疲倦却盼望的那个七月里,也在眼下即将来临的六月里。
祝我们加油,祝参加高考的朋友们一切顺利,这是我们的六月,一个垂死坚持却仍然等得到新生命的季节,唯一一个我希望用那个俗气的说法——“是结束亦是开始”来形容的季节。至今我仍然怀念的那个季节,并不是说在那之后的人生会更好过,不是什么大人口中一劳永逸的把戏,他们总是用那种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骗你,是你走过之后松了一口气,在日后的时间里并不会不忍提起的记忆。也并不是说你们将要熬过一段痛苦的旅程,逃出监牢一般的荣幸,我只是恭喜你们终于有一段人生即将走过,一如好多你觉得可能会改变很多东西的事情,到头来发现那些事情并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能力,仅有的意义可能只是“走过”而已,可当你又发现,仅仅是“走过”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那我们就真的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好像生命中真的有太多觉得好像过不去的时候,我们用尽所有的才华讽刺或咒骂,后来看起来很傻,却也总是在喧闹与起伏中走过。就像是你好不容易盼来的周末,桥梁上的汽车仍然行驶着,没有拥堵的,你的音乐还是播放着,不紧不慢的,你的领悟照样书写着,没有什么新意的,你的周一总是会来的,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生活挨挨挤挤地过,我们的表达还停在原地叽叽喳喳着,仿佛看不到肉眼可见的进步,却怎么也无法停下来脚步。
然后我们就走到现在了,在所谓的新生活里面仍然停不下来怀念,我想我还会无数次写起那段日子,不厌其烦地,就像我还会无数次写起张悬,那些记忆和歌声会和时间一起走得很远很远,打翻了故作姿态的热切和不合时宜的善变,仿佛将我永远维持在清醒与敏感之间。
苏打绿/艳火
面红耳赤的人急匆匆走进厕所,仿佛要完成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刚刚醒来的你找不到用了好久的那瓶乳液,好像损失了千万两的财富;睡不着的人开始听电台节目里的听众来电,以为那样就可以解决人生中最重要的谜题;你跟着导航驾驶刚学会的机动车,觉得这样就永远不用担心走入歧途。而我们躺在窗帘只拉开了一半的房间里,一眼望尽的陈设再熟悉不过,冷气是今年第一次开,嘴里的樱桃刚刚被摘下来,一些气味,有关苹果花与蛋白质,看一些不会留下什么的DVD,不去想什么价值连城的窃窃私语,生活只是我们和自己的窃窃私语,或许廉价,或许没有生气,或许颓废到谷底,却没有人在意。总有人在无所事事着,也总有人在焦虑,而这一切都是我们肩上能够被选择且接受的东西。
而这些,都是张悬教给我的东西。
我知道意义可以只是意义而已,并不需要什么附加的东西。我知道在这里并不代表要走进去,旁观而感受也许是更美丽的风景。我知道思考是比见识更重要的东西,沉默不语或许需要更多的力气。我知道世界可以只是像我们想象中那么纯粹而已,即使我们总是看到它更复杂邪恶的一面,却忘了更多彩的东西往往更纯净。我知道我们即使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去说去描绘,也可以成为彼此的生命。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因为张悬而已。
我再也不觉得歌颂青春、爱与人生这样的字眼是多么俗气做作的事情,我们装作成熟得好像真的经历了很多人生一样,而张悬告诉我,不要吝啬那句我爱你,不要浪费所有的体悟,那都是日出日落间鸟兽虫鱼包围里,我们最宝贵的东西。或许我们的生活很平凡,那些因歌颂而留下来的注记让它更伟大了,不是看起来,是真正意义上的伟大;或许我们的生命已经足够精彩,那这些体悟可以帮我们记录下来那时候的精彩,不是为了哭出来,只是让我们知道我们真的走过。怕什么,我们经历的人生就是这么短,我们的领会就是长成这样,可那又怎样呢,不可否认我们在彼此的故事里面如此耀眼,不可否认我们的确支撑彼此走过如此斑斓的岁月,唯一的不同只是它很短而已。那并不能证明我们是否成熟或敏锐,诸如此类需要被证明的东西,因为我们的故事并不带有那样的目的,我们只是这里或故事里的我们而已。我大可继续表达“那是我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东西”“爱是我一遍一遍读你写给我的祝福时想起的你的脸”,在我们的世界里,那只是一段陈述而已,充满感情,却没有目的。
张悬今天四十岁了,现在她叫安溥,如同时光流转我们在社交网络上换了这么多个ID,或许出于真心,或许只是迫于浪潮所逼,她的名字改来改去,有些东西却从来不会改变。而我也从来不觉得年龄是一个多么隐秘的事情,年轻从来不在于一些可以被看清楚的东西,我们嘴里的那些比喻,也只是玩笑话而已。这么多日子过去,从在幼儿园第一次听到她写下的旋律那天起,到她的音乐陪我走过人生最艳丽的时刻,从前我脑海里或是文字里那些不确定的事情,“永远找不到答案”的那些东西,现在依然彷徨疑惑着,但却好像拥有了一些形状,模糊的,却很有重量地继续寻找着。
关于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一如安溥曾带我看到的那些风景,有些东西慢慢远去,有些事情却渐渐清晰,而有一些,会永远延续。一如我总是觉得“关于我爱你”的下一句就是“我永远爱你”,我会对安溥说我永远爱你,你带给我的东西比永远更值得珍惜。
最重要的是,她唱“这样的天可以是何等大”,我们就在这样大的天空下遇到彼此,因为爱安溥而在一起的朋友们,在一起之后发现彼此都爱安溥的朋友们,我们一起走过这样长的一段路,见证彼此或走入彼此,我们在她的旋律或文字里写下自己的故事,不知不觉就定义了千百种青春,青春本来就有无数种定义。
于是在我们的青春里,再也没有一种故事叫“唱完这首歌,我要就走了”,我在她的声音里听到的一直都是“唱完这首歌,我们的故事就留下来了”。
扑火/我们相视笑着/扑火/什么都不说/不说的 是真的/我们相视笑着/有梦了 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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