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河文学 · 散文 | 邹德萍 :山芋情结

山芋情结◎邹德萍
霜降节气后,已是苏北农村进入秋收秋种的季节。在城市边缘缝隙地栽的一百多棵山芋,也该到了“刨根问底”收回家的时候了。刨山芋啦,半年的期待,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山芋情结与日伴行。
山芋,是苏北里下河地区的俗称,学名叫红薯(蕃薯)。据说是从西域传入我国的,经多年繁育形成多系列多品种。山芋适应性强,好田孬地都能栽植,可当粮,可入菜,还可制淀粉等它用,深受人们喜爱。
我的记忆中,在农业科技不发达年代,麦子水稻产量不高,而山芋产量却一直不低,它充当了缺粮时的“主角”儿,人们为了应对春天青黄不接时,在深秋收了山芋后,便利用早中晚空余时间,洗山芋削山芋晒山芋干子,便于保存,能吃到第二年收麦子。同时,每家还要挖个地窖保藏鲜嫩的山芋,延长其食用时间。每次钻进窖子拿山芋成了我的专业,因为窖子口只能钻进小孩子,不但家里拿,还帮助伯伯叔叔及邻居家进窖拿。
西风紧,气温低,真的该刨山芋了。我们扛着铁锨,带上口袋,武装整齐,在鲜亮的秋光中,走进一畦山芋地。嗬,鲜嫩的山芋叶儿在秋风催促下已经变成深绿中带着紫色,叶片边缘和叶络紫色深得清晰引目,枯叶、黄叶明显多了,小高垄的山芋行子也不规则地裂开许多口子,明明晓得因山芋膨大撑胀所致,而我却一直认为是泥土下的山芋在秋天里要深呼吸,用这种方式告诉爱它的人和它爱的人。
过去生产队刨山芋都用牛拉着只有犁头的犁,顺着山芋行子从中间拱开土,现在已经有了机械刨山芋,可我还是特别喜欢动手刨,体验那种劳动的乐趣。割去山芋藤蔓,白浆迅速渗出,据说是为了保护根下山芋的。戴好手套,手握铁锨,对准行子下方,用力一脚踩下去,弯腰撬开泥土,一窝红皮山芋光滑得逗人喜爱,情不自禁地发出:“乖乖,这塘(棵)长得不丑”的赞叹。当听到锨下“咔嚓″”声时,心里总是格噔下,锨口又切到山芋了,因为常有山芋远离原来行子钻过土垄伸到行子沟里,泥下肉眼难辩,但有时铁锨碰上碎砖瓦片也有“咔嚓”声,那只是虚惊一次。
每当此时,我总是想起奶奶弯腰驼背用铁耙子刨山芋的情景,灰白的头发在满是绉纹的脸上拂动,那种小心翼翼刨山芋的专注神情令人难忘;母亲用铁爪子刨山芋,山芋钉在铁爪子齿上,母亲就用粗裂的手把山芋取下,白浆沾上手指使裂口更粗糙留下更多山芋浆汁黑斑。我的印象中母亲一双手好像从未光洁白净过,看到母亲那双手,自然就会联想到那个年代一家人生活的艰辛。我打开手套,心想那时母亲要有副手套该多好啊。
今天,山芋不再作为主粮食用,经过短暂的沉寂之后,现在又被人们重拾喜爱,保鲜和物流使超市四季不断货。寒风中阵阵烤山芋香气扑鼻诱人;蒸山芋依然鲜甜糯滑爽口;山芋丁子加上细大麦糁、玉米面却别具风味;山芋粉丝苏北人都好这口;用红皮黄心山芋揣面做饼占了色香味美。有人吃了山芋会烧心反酸水,可同食萝卜,生熟皆宜两者互补。山芋全身是宝,叶、茎都可做菜,也有保健作用。
对于吃山芋长大的一代,尽管对山芋褒贬不一,但多多少少都会留下有关山芋的记忆。无论时代怎么发展变迁,山芋依旧不择田地的静静地生、静静地长,年复一年的默默奉献着自身,在人们越来越挑剔的目光中等待属于自己的岁月轮回,绽放蓬勃的生命力。这是山芋的品行,也是我对山芋的不解情结。
山芋不再作为主粮食用,经过短暂的沉寂之后,现在又被人们重拾喜爱
山芋SHANYU
作者简介
邹德萍 射阳人,盐城市作协会员。是电视《射阳新闻》创始人之一。40年来,共发表刊播新闻、散文、杂文、小小说、透视等各类文章百万字,获省市新闻奖40多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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