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河文学 · 散文 | 程毅飞:夏日听蝉

夏日听蝉
◎程毅飞

一进伏,炎炎的烈日就更加狠毒起来,在这样的夏日,最好的去处便是在浓浓的树荫下铺一张凉席,身穿背心短裤,手执一把蒲扇,躺在席子上,于丝丝凉风中微闭双眼,静听声声蝉鸣,心中的那丝烦躁便会随风散去,人顿时就会活泛起来。
仔细聆听,蝉鸣和其他的鸟叫一样,也是非常悦耳动听的。只要用心体会,你就会发觉蝉的鸣叫也有着悠扬的旋律,顿挫的节奏,如果是几只蝉一齐叫唤,那简直就是一曲恢弘的交响乐了,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听着那声声的蝉鸣,像有一股清泉流入心窝,让人感到清澈而甜美;像有一丝凉风拂过脸庞,温柔而细腻;像有一滴细雨沾湿人的发髻,潮湿而又不失舒适;像有一抹绿荫映入眼眸,透凉而惬意。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原来人生竟是如此的美好。
我对蝉鸣的喜爱,是缘于对蝉的认识。以前不了解蝉时,觉得蝉的鸣叫声是那么嘈杂,让人心烦。待晓得了蝉一生的愁苦之后,才对它有了新的感知。蝉的一生无疑是悲剧式的,它在炎热的夏伏大声鸣叫,不仅是对生命的歌唱,更重要的是对生命的一种留恋和期盼。当它在地下忍受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黑暗后,才钻出地面爬上树梢,为的只是换取十来天的欢歌,而这却是它生命中最华丽壮美的时刻,也是它生命最后的时刻,当它以热烈的鸣叫来昭示生命灿烂意义的时候,其实它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歌唱,这样的告别方式无疑是凄惨的,更是悲壮的。我们应该为这样的生命动容,为这样的生命膜拜。
即便如此,蝉的这种生命的短暂,却丝毫没有减弱它对生活的热爱。蝉有着它自己对生命的独特表达方式,那就是尽情地欢歌。从它由黑暗的地下破土而出见到阳光的那一刻起,它就知道了自己的生命行将消逝。所以,它没有时间怨天尤人,没有时间唉声叹气,面对死亡,最好的方式就是珍惜有限的生命,用最美丽的歌喉作别。它没有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消磨在忧郁和无为中,而是用歌声唱出了自己的心音,彰显出了生命的价值。蝉的这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和把握生命根基的豁达,并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对于蝉鸣,古往今来有不少文人墨客留下了不朽的诗篇,孟浩然的“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和刘禹锡的“一入凄凉耳,如闻断续弦”,品来不由得让人心动。最让人动情的还要数柳永在《雨霖铃》中的词句:“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息。”在文人笔下,蝉声大多都透着一种悲壮,这大概就是蝉一生的伟大之处吧。
夏日听蝉,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蝉鸣中悟出点什么呢,或是对拥有的珍惜,或是对生活的追求,抑或是对生命的热爱。正如一位歌手在《蝉声》中的所唱:“炎炎夏日里,就让我们与蝉共鸣,唱出我们对生活的热爱,唱出我们对美好的珍惜,我们定能与蝉有一番心灵的交流和心境的共鸣。”

炎夏日里,就让我们与蝉共鸣,唱出我们对生活的热爱
蝉鸣CHANMING
作者简介
程毅飞,陕西丹凤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商洛市作家协会理事。在《散文选刊》《华夏散文》《文苑·经典美文》《西部散文选刊》《人民政协报》《陕西日报》《甘肃日报》《西安日报》等刊物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获各类文学奖10余次。出版散文集《行走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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