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那棵大枣树/马永梅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的娱乐生活甚少，七八岁左右的孩子们，整天拾柴火打猪草，其余时间就是小伙伴们在一起捉迷藏、踢毽子、拾疙瘩（方言）。大一点调皮一点的孩子，捣蜂巢、掏鸟蛋，上树爬屋，只知道贪玩。出门北行是李培田大爷家，我经常跑到他家里玩，因为他们家六个孩子，有与我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耍。 记得李大爷家有一棵大枣树，树约两米，高处分了三个树杈，树分杈地方平展宽大可以躺下人，每一个树杈都有一搂粗。枣树的叶子呈卵状椭圆形，油光纸质，大约在五六月份一树黄绿色小花，枣花是虫媒花，小蜜蜂嗡嗡争相采蜜，香飘约三十天，整个院子清香怡人。夏季粗壮的大树叶密肥大长势茂盛，枝上挂着清妍光滑的小枣。玩伴们时常搂抱树干，记得两搂还抱不过树身一周，树冠覆盖面积直径大约三四十米。树上的枝子伸展到四周屋顶。他家的院子有北屋五间，西屋两间，南屋三间，共住两户人家。南屋比北屋矮一米多，住着姓刘的一户人家，其他房屋李大爷一家住，北屋东边三间高出其他屋顶许多，且特别豪华，青砖砌墙，雕梁画栋，屋内地面铺方形青砖，屋顶全是木头搁置而成，外边屋顶小琉璃青瓦，屋外顶两端镶嵌着翘首高高的龙头，屋前檐刻画古色韵味漂亮图案，门口有大理石台阶，几步台阶上去，方方正正用青砖砌成的一个大月台，那棵大枣树就在月台西南角七八米处，没有人知道枣树的年轮，据说是明朝末年留下的产物，至少有300多年历史。具体不祥无从考证。
李大爷是个军人，建国前的共产党员，幽默风趣，好喝点小酒。他1935年参军，抗日战争时期打日本鬼子吃了不少苦，参加过许多战役，据说在甲子山战役中，为守阵地三天三夜没睡觉，身上有多处枪伤，（由于身体受多处伤残75岁病逝）因为他有功绩，土改时政府分给他这所豪华住宅。七八月份傍晚太阳落山了，李大爷一家在大月台上乘凉晚餐，枣树枝挂着即将熟的枣子触手可摘。继而枣熟了树上就像挂满了红灯笼，风刮树叶沙沙作响，枣子飘浮如荡秋千，一道风景线好看极了。风过吹下几颗熟透的枣，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各自抢着捡起后用手搓搓泥巴放嘴里，啊！枣太甜了，甜到心坎。满树的枣子熟透了，大爷家的三哥最调皮也最灵活，他经常爬到树上躺在树杈上悠闲的边摘边吃。正如杜甫在《百忧集行》中的两句诗：“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伙伴们翘首以待直流口水。三哥一会站在大树杈上用竹竿打高枝头上的大红枣，胆小不敢爬树的孩子们在地上跑着争先恐后的捡，枣刷刷地掉下来，砰砰几声把大爷家放在地上的泥盆给打碎了，大娘听见了，从屋里一声大喊“谁把盆打碎了？”此时谁都不承认，恐吓之中落荒而逃，跑得最快的一个就是三哥，跑得远远的。
枣树属于鼠李科植物，果可生食、可熟食、干燥成干果常年食用。大红枣维生素含量高有“天然维生素”的美誉，具有滋阴补阳的功效。作为滋补佳品，素有“日食三枣，长生不老”之说。养胃、健脾、益血、滋补、强身，枣仁根叶均可入药，为重要药品之一。红枣还能提高免疫、增强肌力、保护肝脏、降低胆固醇、祛痰化湿等。据史料记载，红枣是原产中国的传统名优特产树种。在中国已有8000多年历史。早在西周时期人们就利用红枣发酵酿造红枣酒，作为上乘贡品，宴请宾朋。红枣的营养保健作用，在远古时期就被人们发现并利用。《诗经》已有“八月剥枣”的记载。《礼记》上有“枣栗饴蜜以甘之”，并用于菜肴制作。《战国策》有“北有枣栗之利……足食于民”。所以民间一直视枣为“铁杆庄稼”“木本粮食”之一。总之，大红枣是一宝，对人身体健康有特殊功效。这使我想起，李家大娘（1915年—2020年）至今105周岁仍然健康的活着，除儿女赡养照顾周到外，另一个原因就是那棵大枣树，大娘96岁那年摔倒，腿胯骨裂缝，医生看拍的片子说：“骨骼就像50岁的人”，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娘半月就能自己行走。医生惊讶说“是奇迹发生”。他们家的兄弟姊妹六个都身体健康，个个腿直腰挺，大姐七十九岁二姐七十岁小妹六十多岁都面如桃花，唇红齿白，脸上看不见皱纹，沧桑岁月好像遗忘了她们，一个个都像年轻人一样体质特别好，看起来像刚刚四五十岁的人，大哥二哥三哥都身体健壮，二哥七十三岁了，每天步行两万多步，晚上我们在文化广场一起散步，他走六圈不累，我走三圈就累了，这足以说明那棵大枣树起到了绝对性的作用，每年开花结果满树的大红枣，熟了一家人吃，剩余的做成干果吃，年年如此，吃出了健康。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棵大枣树，促使我回到故里特去看看那棵大枣树，边走边想，大枣树是否还在？是否还是当年那样苍松翠柏茂盛的样子？这个季节应该挂满了红灯笼了吧？旧村改造街道到处都变了，没有了原来的模样，大娘也搬了新家，凭记忆我奔大娘老宅处走近细观，搜索着脑海里儿时的记事簿，眼前面目全非，那三间正房在认知中的高大气派全无，年老失修破烂不堪。大枣树没了踪影，我不由得脱口而出“那棵大枣树呢”？有人回答说：“有一年树上生了害虫（耍么架子）把大爷家的孙子害的不轻，后来就让人杀掉了……”
作 者 简 介
马永梅，笔名“梅朵”、“红枫亭”，山东省莒县人，山东散文学会会员，日照市作家协会会员，莒县作家协会会员。日照市诗词学会会员，莒县诗词学会会员。《莒州文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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