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小说】豆腐西施 || 何亚丽

豆腐西施
文/何亚丽
提起这个名字,好多人都会联想到她,一个叫莲花的女人,高高的个子,大大的眼睛,长得不胖也不瘦,推着一辆不太匹配的车子,走街串巷的吆喝——卖豆腐来!
三十年前,每次听到她大嗓门的喊声,我都会跑出去买一小块豆腐。她手起刀落,娴熟地割下一块豆腐,精确的称量,多一点点都会切下来,苛刻的举动令我反感。好多人都说她漂亮,我却不以为然,她的眼睛太大,声音不够婉转,没有女人的矜持,没有女人的娇羞,我不喜欢她长得牛高马大,不喜欢她粗狂的喊声,更不喜欢她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总之我不喜欢她!
长大后,好多年在外面工作,时常不回家,也就遗忘了那一声卖豆腐的声音。前不久,无意间看到她,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竟然变成了一个残疾人!
不经意提起了她,听了她的故事,才知道她的困苦与艰辛。原来,她嫁给了一个类似武大郎的男人,这男人半身不遂,除了拉风箱烧火,就是喝酒,还借着酒劲对莲花肆意辱骂,发泄情绪。
莲花咬着牙,自己做豆腐、卖豆腐,早出晚归,靠辛苦养家糊口,艰难度日。一次她出门卖豆腐,赶上下大雨,不小心摔倒在路旁,一位路过的男子帮她扶起了车子,两个人因此相识、相知、相爱。不久,男子搬到了莲花家,和她一起生活,一起照顾她半身不遂的丈夫。他们装了几台机器,共同经营了一个加工坊,周边的村民都来磨面、打油,两人你情我愿,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很好。
十多年后,男的生病了,莲花关了加工坊,日夜守候,精心服侍,不离不弃照顾了八年,直到男的病重后他的儿女把他接回了家。临终前,男子非要儿女们把莲花接过去守在身边,走的时候,他紧紧地抓着莲花的手,嘱咐她要好好活着。
眼看着心爱的人撒手而去,莲花痛不欲生,无奈还有家和孩子,还有瘫痪的丈夫等着她来伺候。男的去世后莲花自己经营加工房,可能是因为痛失爱人,伤心过度的原因,竟然精神恍惚,导致右臂卷入机器中,只留下短短的一截翘在空荡荡的袖管里。
右臂截肢后恢复没多久,左手又因一次意外被截掉,只残留一个大拇指蜷曲在手掌上。就是这仅存的一个手指,还要捡柴、洗衣、做饭,养活孩子和一个半身不遂的丈夫。
生活中居然有这样不幸又坚强的人,听完她的故事我泪流满面,身边的爱人一次又一次帮我搽干泪水,我们为她敢爱敢恨,不离不弃的爱情而震撼,也为她的艰辛不易而心酸,不再为自己因生活琐碎被冲淡的爱情而感慨!
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我走进了莲花的家,大门口放着一个自制的马桶,上面蜷曲着一个龙虾般的男人,呻吟声伴着谩骂,表情丑陋无比。而她正在用唯一的一个手指,艰难的折断一根根的树枝塞进灶堂,她的面容,虽然疲惫苍老,但透着坚强、刚毅,我想,这才是她最美的样子!
我无法想象连花在失去挚爱一生的男人时流了多少泪,是怎样的痛,怎样的迷茫,怎样的艰难,怎样的麻木,才会在恍惚中将胳膊两次卷进机器的叶轮里。此后的日子,又是怎样,用一个孤独的大拇指燃起生活的火焰与希望!
豆腐西施,祝福你!愿往后余生,你好好的活着,健康幸福!
(图片来自网络)作者简介
何亚丽,1970年出生,曾在小学和幼儿园任教,喜欢唱歌,喜欢文学。现在灵宝苏南医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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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 稿
普洱雅苑·我身边的灵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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