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永红|荷香怡人《大文坊》永红专页

微旬刊《大文坊》永红专页

文|贾永红(新疆)
还在四月,我和汪建中在雄安,与刘剑影、王有军同学相聚,这也是我们自空军雷达学院毕业后的首次重逢。岁月斑驳,白驹飞且驰,那时今日,一晃竟是三十五年过去。时间匆匆太匆匆,让人唏嘘不已。有军说,如果可能,欢迎你七月再来白洋淀吧!来我荷塘,闻我荷香,你一定会为上十亩荷花陶醉的。原来有军从部队退役后选择了自主择业,在雄安包种了若干亩荷塘,而且连获丰收,莲藕不仅在京津冀走俏,甚至行远南方。
三十五年之后的重逢,不说这中间我们各自的经历,且说时光,我想那该是拥有了些许香气罢!
感谢微信,让我们今春相逢雄安。而此前,偶尔也会想起人生苦短、去日苦多的曹氏感言,我也会一如古人那样泪湿衣襟。如今人至花甲,路依然还是那条路。或许多少年过去,我们会离往事也越来越远,远到谁也无法追寻。但同学加战友之情,却犹如荷花这种水中植物,一定会乘风起势,深藏了唐诗宋词,让我等采其入韵,一切勿需多说,读来人生也一定是平仄有致,书香满怀了。
此刻,已是盛夏,我在西域边城,难能看到有军描述的像白洋淀那样大片大片的荷花,但我想象得到,这个季节,荷花早已盛开。如是能在晨光里,一个人或一行人于清风中前去观荷,大家什么也不用带,就揣着一颗静心。去静眼瞭望,满目碧叶;近看,波光荡漾的白洋淀那偌大的湖面,映出荷花婉约的素颜,随风流动,清幽风雅,怎一个“美”字了得!间或,掐一瓣飘红,在鼻尖感其沁凉与幽香,谁能说这不是人生一种浪漫?呵呵……,见笑了!忽然想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却搜肠刮肚,终是未能想出是哪位古人的经典诗句,借来用到此处倒是再恰当不过了。
翻阅古今经典文学,写荷者应不在少数。像唐王昌龄的《采莲曲》、李白的《古风》,以及王维、孟浩然、李商隐、温庭筠、陆龟蒙,等等;居然有上百人之众。而宋代的词家们人数就更多了,没必要在此一一罗列。当然近代作家朱自清的散文名作《荷塘月色》堪称散文里的珍品,用网络语言来说,不仅人数众多,且一个个称得上大咖级别。
至今未曾写过关于荷花的文字,但不表明我没有爱荷之心。记忆中是在上小学的某年,二姐不知从何处买来几根莲藕,说是拌凉菜好吃,父亲真用它做了,让我先尝,果然名符其实,从此印象深刻。再后来在武汉空军雷达学院深造,一日三餐几乎顿顿都有莲藕一菜,食堂的师傅,想着法子把莲藕或煮或蒸或炒,却是吃不来年少时那种味道。那几年,虽然天天吃藕,却未曾见它是那般模样。直至,2012年到了十里荷花香的江南,才有幸获得了一次眼见为实的机会。当下,心里忍不住惊呼,天呐,这就是《诗经》里描述的荷花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那时那刻,映入眼帘的正可谓一群一伙美丽且羞涩的女子,它们都是那么的清丽多姿,素雅而洁净。暗香盈袖,透着淡泊和静好,那一低头的羞涩,一举手的婀娜,如一阕清词,真是让人流连忘返了。
一行人就那么走走停停,陪同我等参观的江南女子春苗,便不停地给大伙介绍太湖曾经发生过的轶事,其中不乏与荷花有关的,虚虚实实,值得玩味。莫约半个时辰,有云遮日,刮起清风,俄顷,雨滴顺风落下,飘至脸颊,顿觉清凉,叫人不禁想起一句禅诗,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起码,为自己还能在太湖“散发乘夏凉,荫下卧闲敞”而滋生出些许得意。当下竟有些恍然,想那诗仙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也不过尔尔了!
雨点逐渐紧密,春苗建议大家不如返回,但我等几人依然游兴不减,蹒跚的脚步仍在不紧不慢地轻移,快乐着看雨点落在荷花池上,看雨滴荷花,越显得明媚靓丽。心想,能与雨花荷花相伴,总比寂寞如烟花好吧?其实,有时也很想就这么闲看花开花落;也很想知道,知道这人生到底几何?
大约有了一年多的南疆驻村生活,现在极容易想起曲云其。曲云其是南疆喀什噶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维吾尔人小村落,它没有荷塘,但我居住的院内院外,木槿花却年年花开不绝,而且一开就是半年之久。
驻村的日子简而又简。白天走村入户,访贫问苦;静夜敲字,记录村庄琐事,发呆时,也会自言自语,若是可以,我倒愿意一辈子幽居俗世红尘里,种菜,养花,喂土才和大黄;或是种一篱修竹,闻一闻木槿花开的香气,哪怕把心在阳光下晒晒,足矣。其实,人世间的有些美,是美在心上的。要不怎能够人生得意须尽欢呢?!
红尘岁月,时光静好,流年,是四季的风,在岁月的枝头轻轻摇曳。说来有趣,我在电脑上敲打关于荷与莲说之时,看到画家佩英给我发来一篇她写的《写生荷塘》,心里不禁称奇,原来也有人和我同一时间写同一种植物啊!
佩英的文字很短,但却生动,话语中透露着对盛夏時节荷的依恋。“此时的我,站在这里,一个人,靜靜守候在荷塘边,欣賞着花香拂过后的荷塘,那些枝梗斜倚在水面上,或是交错纵橫,或是昂首挺立、或是俯视一切。”“荷叶相互扶持,俯身水中,看着自己的身姿。粗粗细细的枝梗,莲蓬远远近近,影影綽綽,靜靜地在冷风中搖曳,扎根于深深的污泥里,倒映在平靜的水面上,竟是如此的美仑美奂。”看到这些,心生感叹,佩英真是在荷塘写生呢!荷已被她写绝。我还要继续写么?不如就此打住!就借用大才女的一段感言作结尾罢!佩英说:“写生这一词,其实就是对生命的另外一种诠释。自然的生活,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姿态,自然的去生活,做好自己,你还累吗?”此言妙极!
恍然间又及,想到佩英曾为我画有《荷韵》一幅,在这副画作里,莲是被她丹青妙笔揉入水墨中的韵味,雅致翩跶,却不浮躁沉沦,是尘埃中开出的花朵,正是那份简单和素白,那种不染纤尘的清纯,作画的那天,竟让我等围观者赞叹叫绝。
回想三十五年前的这一段同学之情,要说光阴的故事里,其实每一秒都能开出繁花朵朵,一如某些遇见,如沐春风春雨,让人润了眼,暖了心。但不是所有的记忆,都能书写成行,无论怎样的遇见和别离,都应看作是我们在尘世中的修行。岁月静好,各自安然,如夏日清荷,寂寂的开在池塘中,任尔百媚千红,洁净淡雅,我自心中拥有一份天宽地阔。无论这尘世怎样喧哗热闹,我们都不改心素如简的初衷。世界是他人的,与你我毫无关系。不是吗?

贾永红,作家。陕西人,在新疆,曾为军人,数次参加共和国国防科研试验,后转业地方工作。作品不多,300余万字,小说、散文、诗歌、纪实小说、报告文学、随笔小品、影视剧本皆无不涉足。诗歌、散文、小说亦曾荣获国家级大奖,但凡有人提及,都会觉得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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