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彦:战“疫”教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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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教师的一天
赵旭彦
早上醒来,靠在床头的靠背上,披着衣服,我打开了手机。我最关心的除了全国的疫情实时数据变化,还要查看一下是否有控制疫情的新药在昨天夜里突然被发现。当然,我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还要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隔壁老母亲咳嗽了没有。 母亲没有咳嗽,隔壁静悄悄的,我的心里平静了许多。学校的钉钉直播还没有开始,班级群里学生们已经陆续开始签到。他们昨天的作业,点点滴滴展示在最显眼的位置。我发现,有不少作业字迹潦草了许多,马马虎虎的,但我并没有责怪他们。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内心焦躁,难以认真。大部分学生根本就没有作业,是他们家长不支持他们网上学习,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起床?是他们不会发图片?还是本来就偷懒,彻彻底底没有写?我没有多问,我只是告诫大家继续自觉学习,别贪玩,疫情是暂时的,春天到来的时候,天气暖和了,病毒就会销声匿迹,我们就开学了。这种网上班级交流,我们都比较陌生,任何语言,不管是何种形式,都如履薄冰,都得小心翼翼,非常时期的孩子,也许脆弱得如同早晨的露珠。 我和妻子都起来了,洗手的时候,她学着电视上才学会的方法,让我先用洗手液,再打香皂,继而是分步骤将各个部位具体、有层次地处理完毕,最后才让我擦干净,到厨房将降压药吃了。 妻子是聋哑学校的老师。她的学生一般不能使用手机,所以,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自己的手机表格里,查看学生家长填写的追踪报道。如果谁的表格没有填写,她则立即把电话打过去,询问学生外出没有,有没有接触外来人员,身体有没有出现异样。这一切完成以后,她一刻也不耽误,蹑手蹑脚推开我老妈的房门,轻轻问一些问题:昨天夜里心脏疼了没有?胃里舒服不?吃了药后,脊梁有什么感觉,比起腊月天,轻不轻?接着替老妈倒了尿盆,给老妈兑好了洗脸水,这才扶起老妈洗漱完毕,喝了点温开水,安抚老人坐在饭桌前,和我一起安排适合老妈胃口的早饭。 上午,我们的钉钉直播开始了,我要看着直播的复习进度,回答着学生们在班级群里提出的问题。妻子没有闲着,她在电视上下载了老年人爱看的电视剧,有古代戏剧,有搞笑视频,也有关于养生的科普小知识。有时候,老妈看不懂,她则当起了讲解员,轮到我没有任务,我也加入到她们的行列中。看了一阵子,老妈要关心一下疫情局势,我们立即打开中央台新闻频道,里面连篇累牍都是苦战病毒的方方面面,老妈吓得不轻。我则无不夸张地粉饰了一些数据,也绘声绘色地传达了党中央的决心和信心,同时,把出院人数刻意翻了好几番。老妈的心情好了起来,于是我们就再一次回到情节激烈的连续剧中。看了不到两集,老妈不停地拍腿,原来是她的腿不敢久坐,有些打冷战。妻子赶紧拾掇了两床被子,放在简易的床铺上,一床让老妈铺在下面,一床盖住了老妈的老寒腿。妻子又找来靠枕,老妈踏踏实实又进入搞笑的视频中了。 学生们在课间时,总想和我加微信私聊。这是他们难得的好机会,家长和老师都无法干涉。我也乐意和他们说说课堂以外的事情,这个时候,我不再是他们那个板着脸,声色俱厉的老师,而是和他们同命运、共患难的同一条船上的乘客。当然,我也会在适当的时机,和他们谈《鲁宾逊漂流记》,鼓励他们忍受苦痛,战胜自我;我会给他们讲钢铁究竟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是如何同苦涩的童年一起成长,他在劳动时,克服了多少难以想象的困难,他又是怎样参加战斗,战胜疾病,又是如何抛弃了自己软弱的感情,从而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午休后,老妈实在有些疲倦,电视剧也不想看了,开水也不喝了,木木地坐在椅子上发呆,我问她瞌睡不?她说刚睡醒;我问她药吃了没有?她说午饭后已经吃过;我问她身体哪里不舒服?她说还是老样子。我实在没辙了,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妻子心神领会,跑到隔壁去了。不一会儿,我妹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们母女俩啰里啰嗦、腻腻歪歪说了一个多小时。老妈的脸色好了许多,于是,将刚才的谈话内容不分重难点、毫无头绪地复述给我们听,她一边讲,一边阐发,从过去生产队里的母牛讲到大包干的水泵,从外婆当的童养媳讲到我祖母的老好人,从我们小时候的红薯稀饭讲到如今的天天吃肉。我们都认真聆听着,差点开始拿起钢笔,佯装记录。其实,她讲的故事,如果让我讲,要比她生动的多,但我们就是特别“想听”。听了大概两个课时,妻子借着去厕所的工夫,又分别给我哥哥、弟弟打了电话。于是,我母亲的聊天又开始了,不过他们说的话很少,少得就同街上的行人。这次,母亲并没有给我们夫妻俩上课,反而数落起哥哥来了,说他快六十的人,自己都当了爷爷,还不知道操心,眼看着身体不太好,还穿那么少,不怕冻着?我弟弟也好不了哪里去,吃喝上不注意,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得病。别看他小时候身体最好,可病的事儿,谁估摸得透?现在的病,怪呀!你说这“肺炎”吧!要是过去,吃个几毛钱的药就好了,可现在,要多少?几十万?就说钱虚了,但不就是个炎症!就要恁些? 我必须要锻炼了。坐了几天,吃吃喝喝,看看电视,玩玩手机,不怎么活动,我估计要生病。我首先要挺住,要是我率先倒下,我老妈怎么办?她的精神大厦就会崩塌。于是,找出一副过去用过的哑铃,把灰吹干净,制定一个计划:早上吃饭前举500下,下午半晌举800下,循序渐进,坚持不懈。要是在这次“战疫”结束后,练就了结实有力的铁臂膀,那该多好!但开始举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吃力,举着举着,我不自觉分心了。不知怎的,我想起了过年前的期末考试,我班的语文成绩意外考砸了,是学生们不听话了?是我自己没有疏导到位?还是命题人出题太怪?开春一定要好好查一下原因,一定要严格管理,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对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要采取多种有力措施。我本人也要改变复习方法,也要结合实际,抓紧时间,不让学生们耽误了学业,毕竟距离中招考试越来越近了。 老妈的晚饭吃的很少,妻子给她冲了半碗奶粉,服侍着她吃了药。正要看新闻联播,妻子非要出门,说是老妈的麝香救心丸不多了,速效救心丸也不剩几粒,治胃病的两样药也需要添一些。近几天恐怕外出不方便,街上的所有店铺要关门,所以每一样药品都得多储备点。说完,全副武装了一番,反复交待了好几遍待在家里的重要意义之后才出了门。我和老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却没有她的消息,急忙打她电话,才知道是附近的药店都关门了,她按照店铺门楣上的一个号码,联系了一个好心的医生,买好了所有急用药品,正要往回赶。妻子回来之后,给老妈端来洗脚水,插上了电热毯,摆放好几样急用药品,叮嘱了一番,才放心地关好了老妈的房门。 躺在床上,我们还有新的任务。学生们在钉钉群里发的作业,我要逐一看一下,共性的问题,我必须统一指出来,有几个喜欢私聊的同学,还在我的微信里留了很多话,我不能不管,否则,一旦冷落了他们,那他们敏感的神经就会在这个特殊时期,受到双重打击,所以,即使顽皮的差生,我也不落一个,我要用生动和亲切的问候,让他们枕着微笑酣然入睡,然后,我再用无限的祈祷将他们的梦完全覆盖。妻子也没有闲着,她要用手机给家长们布置明天新的任务,事无巨细,就连孩子们在家要做的游戏都说的一清二楚,生怕出现一点儿差池。如果哪个家长没有回复“收到”,那她还会躲进卫生间打电话,那声音我几乎听不到,小得就像是花开的颤动。我知道,她是怕惊扰了我老母亲最浅最小的睡眠。 捋清了一天的忙碌,将快要发霉的情绪在灯下烤到半干,却难以入眠。钻进被窝,脑海里却是汹涌澎湃,乱云飞渡。胡思乱想之间,我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春天,我们几个骑友翻山越岭之后,在一个山庄里吃獾子,正吃的津津有味,老妈却突然驾到,把我们的桌子掀翻了,并且大声斥责我们,说我们迟早要遭报应,吓得我们四散逃命。老妈居然手持一根大木棍,飞一般追赶,边追边打,我惊慌之间,跌进了万丈悬崖……我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我做了个噩梦。我本来血压就高,加上近来的折腾,我大汗淋漓,口干舌燥,四肢发麻,浑身发抖。再也无法躺下,听到我的叹息声,妻子醒来,她劝我不管是国家,还是老母亲,都是一回事,无论是学生,还是亲人,都是一个整体,只要我们努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啊!眼前的困难算不了什么,和前线的钟南山老人、李兰娟院士相比,我们小小的付出,何足挂齿。我拿起手机,翻到“日历”栏一看:哦,真好!明天竟是立春节气。于是欣然睡了,这一觉,居然一直睡到天亮。
作者简介: 赵旭彦,河南省镇平县涅阳三初中语文教研组长,中学高级教师。河南省优秀教师,镇平名师。其父赵廷岑生于1938年,生前曾在黑虎庙学校当民办教师,1981至1994年在寺山教办室工作,1994年至1997年在彭营教办室工作。
总 编:孙宗信曹向辉副主编:李华凌 张瑞敏执行主编:小 微 裴雪杰审 核:周鹏桢 曹向辉 马龙珠编 委:陈志国 李信昌 牛永华
杨朝惠 王东照 郭成志
李浩雨 涅阳三水 徐志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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