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杰三哥

玉杰是我二叔家的三哥,与我是亲堂兄弟,即叔伯兄弟。
我父亲兄弟三人,父亲为老大,父母有八个孩子——四男四女,二叔二婶有四个男孩,三叔三婶有二男一女。如此算来,我们亲堂兄弟共十人。这其中,玉杰三哥大我一岁,年岁相仿,因此,关系更为亲密一些。
童年时光中,我多是与玉杰三哥在一块玩。春天上山捉蝎子,夏天去河里捞鱼虾,秋天去岭上扑蚂蚱,冬天到藕湾滑冰,都少不了我们俩的身影。很多时候,我会在二叔家吃饭、睡觉,白天黑夜厮混在一起。上小学时,玉杰三哥跟当教师的二叔在杨家河小学学习,我则在本村小学就读。虽然只有假期和周末才能在一起,但似乎更增加了亲密感。
初中阶段,玉杰三哥和我都在杨家河初中,是地地道道的同级同学。那时,二叔在初中教地理,因是公办教师,从学校食堂打饭菜。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玉杰三哥、二叔一块就餐,二叔总是笑呵呵地看着我俩把好饭菜都吃光。
(摄于1983年初中毕业前夕,地点:校园甬道。前排左起笔者、玉杰三哥、玉峰弟、夏顺涛,后排左起夏玉信老师、马恒群老师、康士杰老师)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期,在“农转非”大潮中,玉杰三哥结束了初中学业,到县建筑公司当了一名工人。在当时社会背景下,这是跳出农门的一条便捷方式。随后几年,我读高中考大学,与玉杰三哥少有交集。
我在山师大求学时,忽然有一天,玉杰三哥到校找我,原来他在济南学习,第一时间来看望我。交谈中,我才知道,玉杰三哥不满足于现有工作,想要在专业上精进一步。为此,他重新从初中数理化学起,一点点啃完了高中教材,以优异成绩,考取建筑专业的函授学习,边工作边钻研。此后,若干年,他从中专到大专到本科,直到赴中国最高学府清华大学研修,完成了一个农家子在学业上的华丽转身。
要知道,他在学历上的不断攀登和获得建筑行业高级资格证书,都是在繁忙工作之余,天长日久,挑灯夜照,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这种踏踏实实、埋头苦干,不断挑战自我的精神,是我最佩服的。
也许是他深知求学的艰难和知识的重要,在担任单位技术负责人、单位一把手后,他对分配来的大学生格外尊重,对从事专业技术工作的人员关怀备至。最近一次与玉杰三哥相聚时,他无意中谈到单位的本科毕业生每月都有200元的补贴,这在我所知的若干单位中是前所未闻的做法,展现了他对人才发自内心的关心和体贴。
玉杰三哥心胸开阔,看事长远,对堂兄弟、姐妹们都很照顾。无论谁有事找到他,他都会提供贴心贴肺的帮助。职业的缘故,老家的人们买房子,都会找他参谋,他放弃休息时间,三番五次、不厌其烦地跑建筑工地,在楼盘间穿梭,直到帮忙找到满意的房产。其他方面的需求,他也尽最大努力去满足。我现在居住的楼房,就是在玉杰三哥关照下购置的。
大家族的亲情关系总会有些复杂,玉杰三哥有时候就担当了粘合剂的作用。在他倡议下,在县城居住的堂兄弟们经常聚会,交流生活和工作情况,不仅融洽了感情,也促进了家庭和睦和工作顺遂。每年,他都会牵头组织几次近郊游,几个家庭一起徜徉在美丽山水间,开阔心胸,愉悦心灵,汲取进取的力量。
(摄于2019年5月,地点上海建国宾馆门口。左一、二为Billy和美国三嫂,右一为玉杰三哥,右二为玉明弟)
对我,玉杰三哥总是格外关注,约我出去散心的机会多一些,我也愿意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盘倾诉给他,每一次总能得到宽慰。今年五月份,玉廷三哥的孩子Billy和他妈妈短暂回国,约我去上海见见面。这是侄子Billy长大后第二次归国,我把情况说与玉杰三哥,他沉吟一会儿,表示他要约玉明弟和我一起去上海。这固然是浓厚的亲情使然,更有替我分担一部分费用的用意,事实也正是如此。更可喜的是,玉杰三哥带着一本临朐画册,玉明弟带了临朐马氏祖谱,与侄子Billy见面后,玉杰三哥将画册内容一一做了讲解,引发Billy和他妈妈极大兴趣,将他们与老家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们回美国时,画册、家谱一并带走,成了怀想家乡的物证。我想,这对埋骨于异国的玉廷三哥会是极大的安慰。
玉杰三哥对老人很孝敬,我父母活着时,他每次回家,几乎都趋前问候,逢年过节和老人的生日,更是必须到场祝福。他悉心照拂老人的物质和精神生活,二婶去世后,他挂念二叔,隔三差五就回老家一次,给了老人精神上的极大抚慰。这些年,他对父辈的孝顺,有目共睹。而对小辈,他满怀关爱,每次见面,总是问寒问暖,尤其注重孩子们的学习,绝不让他们偏离健康成长的轨道。
我常说;玉杰三哥是我们堂兄弟的主心骨。这绝不是恭维,是一系列事实自然形成的结论。玉杰三哥,在生活上、工作上,都是我的榜样。有他带领着,我心里就安稳。
写于2019年10月8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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