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 | 洱海水 剑湖情

一同样是高原湖泊,剑湖和洱海的直线距离不过七八十公里,当然,这只是地理意义上的距离,它们分别属于滇西高原崇山峻岭中的两个坝子,分别在各自的领域里创造了那方水土上的文明。又同处在喜玛拉雅屋檐下,站在青藏高原延伸下来的天梯上,剑湖处于它的下部,而洱海已经在它的末端了。
山和山不相遇,水与水总相逢。海尾河从剑湖海门口奔涌而出,进入沙溪坝子被称为黑潓江,一路向南,经炼铁过乔后,紧贴着苍山十九峰的脊背径直往前,到漾濞境内与西洱河水热情相拥,两级台阶上的湖水终于在一个叫平坡的干热河谷紧密地融合在一起了。
小时候,故乡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印记。大人们口口相传,把一个虚无缥渺的地名加上他们自认为最有特点的描述,力图让我记住。于是我的脑海里就装满了故乡零碎的记忆:它深藏在往北方向的大山深处,青藏高原风雪的余威经常不经意地触及这块封闭的盆地,冬天的坝子时时被霜雪覆盖。那里水冷草枯,夏天一季庄稼收割,农田就开始休耕了,让大地养精蓄锐,来年才能保证收成。那里的山很矮,山上遍布杂木林,一天可以砍回两背青钢栗柴。城边都是梨树,清明前后,千树万树梨花开,粉白的花朵粉红的花蕊缀满枝头,村寨被梨花覆盖,清香四溢。那里的坝子西边有一座山叫金华山,但没有苍山的威猛俊美,巍峨绵延;那里的东边有一个湖叫剑湖,但没有洱海的清澈妩媚,辽阔壮观。站在坝子里,正北方向群山的皱褶里突兀出玉龙雪山挺拔的英姿,山顶上皑皑白雪被阳光照射,散发着白银般诱人的光芒。
严格地说,那只是父亲的出生地。八十多年前那个穿着扎染领褂的白族小伙子从大山丫口走出来,义无反顾地把祖母千针万线纳的千层底鞋印踏遍大江南北,以后再也没有返回。在以往以农耕文化为主体的岁月里,老百姓都以读书考学为荣,不愿蜗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有识之士纷纷走出大山,走向更为广阔的天地。我家也和大多数普普通通而又不安于现状的家庭一样,从爷爷辈开始,男人闯荡世界,女人在家主事;男人江湖马革裹尸,女人为家操劳一世。父亲此刻正在洱海之滨、苍山脚下茂密的松树林中长眠,他旁边有我的母亲相依作伴。而我的爷爷却远在昆明黑龙潭边一个坐北朝南的山坡上,残枝败叶中一冢坟莹形影单只,昏黄的夕阳下几蓬蒿草在风中悚悚抖动。而奶奶也在家乡县城北坡独自守候,让坟前掠过的晚风传递彼此一生的思念。
——《悠悠故乡情》
二年幼时站在洱海边上,你的思绪中总会出现大人们口中时时念叨的剑湖,不知道它是怎样的一汪湖水,让身处异乡的游子魂牵梦萦。在父亲的童年时光里,是否也喜欢来到湖边嬉戏,在清澈透亮的湖水中赤身裸体,感受那片湖水带来的温情?海里有没有弓鱼鲫鱼老头鱼螺蛳海菜?万倾碧波之上,有没有扯着白帆的大渔船,满载着海东那边过来的冬梨雪梨火把梨石榴海棠果?一年一度的耍海会,是不是有四乡八寨的乡民们云集海边,敲起八角鼓,跳起霸王鞭,让龙王庙前的沙滩地成为那一方民众狂欢的海洋?
没有人告诉你更多的细节,那时候你还小,母亲去世时,你才有八岁。你出生后就没有见过父亲,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在,家就在,母亲就是你的天,母亲走了,你的天也就塌了。
外婆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又让你的小手抓住了她围裙的下摆,一路蹒跚前行,走过镗石路铺就的大街,穿过古城墙砖斑驳的城门洞,跨过双鹤桥,走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的环境。日子象清风一样缓缓从身旁掠过,日积月累,从外婆断断续续的念叨中,你的潜意识里安放了一个自己的家园,你用童年有限的想象力去打造另一个世界,让远方那片只存在你心头的乐土为你孤独的心灵增添了温暖的色调。独处的日子,每到下午放学以后,你都爱爬上古城墙废弃的城垛上,极目远望苍山背后缓缓升腾的七彩祥云,让自己心中的家园如梦幻般在眼前展现,一如安徒生笔下的小女孩把一根根火柴在眼前点燃。
西北方向是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苍翠陡峭的山脊如梯田般直达天际。夕阳西下,层层山峦被晩霞辉映,泛起一层金子般的色彩。横断山脉的深处是雪山草原,来自稻城亚丁的康巴汉子、梅里雪山脚下佩带绿松石佛珠的藏民,结队跨过金沙江,从峡谷中一路走来。裹挟着酥油糌粑浓郁的味道,腰间的藏刀闪着寒光。一溜长长的马队从古城墙下的城门洞中穿城而过,头骡的铜铃声悠悠响起,在城门洞里瓮声传递。马蹄敲击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街道,蹄声踏碎了小镇的宁静。这是一幅展现在七彩霞光中一直在你心头梦幻般时时出现的图画,你不知道是真的在你眼前发生还是由外婆的语言描述而产生的日思夜想的幻觉,你看到你的父亲—— 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从马背上卸下成袋的核桃板栗,又跨上一匹栗红色的高头大马,被众多头戴狐皮帽身着藏袍的骑手簇拥着,在狭窄的小巷里一路奔驰而去。在以后的岁月里,你不论在什么场合,都会魂不守舍地注视着和父亲年龄相似的中年男人,去找寻心底里珍藏的似曾相识的模糊印记。 三生存的紧张忙碌和社会进程突飞猛进的发展变化,让人们的思想都进入一个宏伟博大的思维定式,个人主义小家子气的思乡情结逐渐淡出,也让后辈儿孙如一片飘浮的落叶,渐渐失去了家的方向。模糊的记忆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家乡的概念越来越遥远。被大山阻隔的滇藏公路彷佛直入云端,把一个遥远的记忆越拉越长,变得遥不可及。家乡只是一个名词,慢慢被现实的画图挤压,积淀到意识的深处。
1932年初,正是“一?二八”事变,十九路军和日本鬼子打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兵慌马乱的飘摇乱世中,父亲经同乡介绍到了上海,在盐务稽核所当了一个小职员。以后他奔波飘浮的岁月就绑定在国民政府这条破船上,随波逐流,荣辱与共。“七?七”事变后,随南京政府一路西迁直至重庆。此时的老家已家业凋零,主事的叔伯兄弟英年早逝,只有几个寡妇支撑着风雨飘摇的大家庭。从小接受儒家思想的父亲辞去重庆要职,回滇到老家附近位于罗坪山深处的乔后盐场公署走马上任。
你的外公此时已在盐场公署当个小出纳谋生多年,看到你父亲仍孑然一身,且年轻有为,通情理,懂孝道,便有意将你母亲介绍与他相识。于是,一位还在省立女中读书未满十八岁的女学生,就成为了你的母亲。在你与母亲短暂相处的时光里,母亲对这段姻缘的细节只字未透,尽管她是当时为数不多能够接受初中教育的女孩子,个人婚姻依然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套路。她自己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桩短暂的婚姻,让她短暂的人生从此充满着痛苦和悲情。让她更不会想到的是,二十多年后,她的在洱海边出生并成长的儿子又走向父亲来时的路,一路向北,去寻找自己一生的幸福。
四西洱河水从洱海出海口奔腾向西,为大理坝子留下了无数真实和虚幻的历史事件,承载了厚重的历史文化和无数美丽神奇的故事传说。它一反內陆大多数河流自西向东的走向,径直向西,冲过苍山斜阳峰和哀牢山余脉两山之间的峡谷,迫不及待地去与至北而来风尘仆仆的黑潓江热情相拥。同样是高原湖水,同样是从滇西高原文明发生、发展的地方出发,同样承载着一个民族浓得化不开的高原情愫,两股水流终于汇集在一起,携手向前,走向澜沧江、湄公河,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股悠悠的思乡情结如影相随,特别是父母远逝以后,我总爱伫立窗前,喜欢在清凉的夏夜仰望夜空。盛夏的夜空宁静悠远,沉沉夜幕后面是无尽的想象,思绪沉醉于满天繁星发自亿万年前那冷峻的光辉,清冷的月光如白雪般洒满那一片湖水,点点繁星在如梦如幻的波光中闪烁。可惜这种情景大都存在于我的梦中,即便是滇西高原远离沙尘雾霾洁净空灵的坝子里,也有林立的高楼,闪烁的霓虹,夜市摊点上空弥漫的缕缕青烟。现代社会喧嚣轻浮的涌动,把亿万年来一如既往来自天外的神韵拒之天穹。无论星星还是月光,都从我的生活中淡出,偶尔的出现只是一个梦境。梦中的景物掺杂了太多的纷扰,把一个本应纯洁无瑕的思念涂抹上光怪陆离的色彩,传来不协调的杂音。于是,我经常会从熟睡中醒来,睁大双眼凝望夜色中遥远天际的那抹亮光,在现实中继续去寻找未完的梦境。
这是一块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一个家族薄薄的几页历史在父亲辈上就留下了空白。在我出生后的二十多年时光里,随着父亲的远离,故乡在我们的身后渐渐远去。没有思念的亲人,没有熟悉的记忆,没有经历也就没有痕迹。那些虚无飘渺的家族晚事尾随着父亲走向另一个世界,家中没有人再一次踏上这块故土,也没有人愿意提及。它早已远离了我们的生活,逐渐在视野中淡出,丝丝缕缕的情结被岁月的利刃一一斩断,如烟如尘,幻化湮灭。
——《我把月光当作雪》
剑湖却一直与你如影相随。在你刚参加工作时的那个企业里,老工人闲聊时总要讲到剑湖。讲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他们打着红旗走进了剑湖,走进湖边沼泽地里密不透风的芦苇丛。讲芦苇荡边的坡地上,割下一坵坵农田里盛产的亚麻杆,剥下皮来在湖水中反复浸泡、敲打,绒绒的纤维堆码在岸边的草坡上,摊在高原的阳光下炙烤。成捆的亚麻绒装上马车拉到下关,粗纺、精纺,织成替代棉纤维的亚麻布,做成清凉透气的纺织品。讲冬天在刺骨的泥淖中作业,感受到剑湖水给予的冷彻心扉的冰凉;讲初夏芦苇一片青绿,越冬的候鸟结队离去,偶尔会在草丛中留下几个还带着微微体温的鸟蛋,那就是相处一个冬天的精灵们留下给他们的美食了。
在以后有人陪伴的那些日子里,你曾不止一次顺着金龙河来到剑湖,第一次知道这里是5300多年前就有先民临水而居的白族历史文化摇篮,湖边那些“干栏式”木楼组成的城邑,呈现出远古田园牧歌式的悠闲生活。你也曾经顺漾濞江黑潓江逆流而上,踏进罗坪山腹地那些杜鹃花盛开的山谷,试图从匆匆赶路的马帮队伍中找回父亲与藏胞结伴而行,往返盐马古道时留下的痕迹。你怀揣着几张父亲拍摄于上世纪卅年代的照片,对照着寻找群山深处未被岁月的风霜修削过的曾经的风景。乔后井、弥沙井、云龙井、喇鸡井,一个个在盐业行中名扬滇西的矿山盐井早已物似人非;横跨营盘街澜沧江上的两根篾编溜索已被粗壮结实的钢索取代;峡谷中一片片歪来倒去的木垛房里走出的一个个头裹包头衣衫褴褛的苦力早已成为昨日风景。正是这些在艰辛苦难中不辞劳苦的人们,把井中的囱水变化成白花花的砣盐,支撑起了云南盐业的半壁江山。
五终于有机会回到故乡,一个梦里时时抵达却又完全陌生的故土。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偶然相遇,这片土地于你而言,充其量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驿站。人生有很多偶然,有的偶然只是过眼云烟,平淡无奇,波浪不惊。有的却会在你成长的关键时刻,不经意间就改变了你的整个人生。
那一夜,你踏着月光穿过小巷,走进了一个几户人家相邻而居,古旧悠久而又不失温馨雅致的普通庭院。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甜言蜜语,一个普普通通的家族聚会让她和你面对面走到一起,四目相对,两下无言,默默地坐在院落里的金银花藤架下,任白花花的月光如水轻轻泻过笼罩在四周房屋阴影下的天井。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常常想起那个夜晩,始终觉得这里边有着宿命的味道。你在茫茫暗夜中无目的地行走,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这时,月亮升起来了,它循着亘古不变的轨迹,一如既往地散发着冷峻的清辉,让你看清了眼前的路径。从洱海到剑湖,你和你的父辈相背而行,在滇西高原的盘山路上擦肩而过,路的尽头,那一片美丽的湖水边,有一个一直在等着你的人。她牵住了你的手,象挽住一个四处飘泊的流浪儿,引领着你走向自己未知的归途。
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那一夜从剑湖东山背后升起的月亮是最皎洁也是最温柔的,月光看懂了游子內心深藏的那点眷恋,化做一片温柔的羽毛轻轻拂过你的心房。你也读懂了月光的良苦用心,在父亲的身后,为你拉起了一根与故土魂牵梦萦的红线。在她的引领下,你踏进了一片陌生而又亲切的家居庭院,走进了一块你从未涉足过的土地。狭窄的街道,低矮的土坯房,一头母猪领着几头小猪悠闲地在十字街口漫步,处处显露着这个古旧小城远离都市喧嚣的孤寂和静谧。只有各家各户门楣上自撰自写的对联和渺渺几笔就勾勒出的含苞欲放的花卉贴画,透出艰难的自然环境中那股浓浓的文化底蕴。一切开始变得熟悉而又陌生,亲切而又情怯,彷佛开启了心灵深处珍藏多年的记忆。
多次往返故里的日子,让我有了很多的机会和时间在父亲留下的空白上留下了我自己的脚印:在土坯墙环绕的小巷里穿行,被风雨剝蚀得残墙断垣的院落;青石条镶嵌的石板路上坑坑洼洼的印迹,都在向我讲述着那些遥远年代的故事。尽管岁月流逝、物似人非,但我却从中读到了那些无法改变的过去:比如夕阳从金华山顶掠过古宅青灰色的屋顶,暖暖的阳光把每一个角落都笼罩上金子般的光芒;夜里清冷的月光在浩瀚天宇中轻轻移动,照亮昏暗巷道里步履匆匆的行人;严冬的霜雪覆盖山林田园,四野一片萧瑟,几只晩归的大雁厉声鸣叫,拍打着双翼盘旋在小城上空;山茅草覆盖下的古驿道旁,一溜指路碑还原了父辈们走出大山的曲折和艰难。这一块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就这样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在那个仲夏月光如水银般泄来的傍晚,轻轻地为我敞开了大门。
——《故乡月》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当你踏进童年就在编织的这个童话王国大门时,它为你安排了一个陪伴、向导和民俗解说,眼前的画面在她的描述中逐渐还原,历史和现实重叠展现,让你真切地闻到了日思夜想的那片红土地散发出的独特浓香。你越来越痴迷于故乡给予你的一切,感受那些从未有过的地域差异带给你的心灵撞击。出县城往北,一个叫巩北的村子西坡,茂密的板栗树林中,掩映着一片坟茔,那就是你的祖辈们的最后归宿。踩着板栗树枯黄的叶片,你在长满苔藓和山茅草的坟茔前长跪不起,太祖母祖母三婶四婶,一溜女姓雄踞正中。时光仿佛回到60多年前,眼前的景象串连起你对家乡家族家庭的零碎记忆。在金华古镇西营盘那个低矮破旧的院落里,清一色的都是留守故土的女人支撑着这个家庭,有本事的男人都去闯荡世界。偶尔有少数走不出家门的男人,或秀才落第,或无所作为,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连墓碑上的排序都一反男左女右的普通民俗,一律女性在前,形成独特的女左男右的地域风格。这里的白族话轻柔飘逸,而且语言中受汉语同化较少,韵味十足。让那些抗战老兵津津乐道的是,抗战时从这里走出去的壮丁全部编入滇军六十军,参加台儿庄会战时前线战壕里的士兵均用白族话高声呼叫,相互联络,通报消息,让对面日军指挥官中的“中国通”也束手无策目瞪口呆,在第五战区滇军抗日的辉煌战绩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民间节日让整个县城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端午节,火把节,中秋节,太子会,大年三十,在距离节日的几天前,家庭主妇们就要忙碌起来,想方设法让这个节日的内容更加丰富多彩,暗中施展着各自的绝招,好在节日那天去接受左邻右舍的惊叹和赞誉。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每当与同乡熟人相遇,她都会向你介绍:这是你家的远亲外戚,表叔表婶堂姑大姨。然后又郑重其事地把你推出来介绍给对方,从爷爷辈开始,父亲是谁,家居老宅营盘里哪条街巷,曾经出过什么人的家庭,直到对方明白你的身份为止。
六每一次走进故乡,都在打开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
这是一个梦里时时抵达却又无法用语言完整表达的故土。它美丽、丰富、神奇、隐秘,
是一个让你一次次走进又迫切期望重返的精神家园。那些积蓄多年的情感思绪被这片湖水牵引,如涓涓细流终于寻找到了自己梦的起点,爱的源头。《悠悠故乡情》、《故乡的味道》、《剑川的微笑》、《走进剑川》……一篇篇饱含游子对故乡深情思念的文章让堆积数十载的思乡情结尽情宣泄,一段段呕心沥血的字句都是孤独的心灵感受到被抚慰时的热泪涌流。时光如水轻轻在这块土地上流过,也让这个地方积淀着,改变着,绽放着,丰富着。在久居这里的大多数人眼中,身边的日月交替、草木枯荣,早已习以为常,而你却深深地热恋着这片土地,痴迷着这片故土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所包容的内涵和魅力。于是古城、古街、古巷,山川、河流、村落,民风、民俗、民情,树木、小草、野花,以及生存在其中的人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就一页一页进入你的生活,让你原本平平淡淡的人生,象轻风拂过剑湖的水面,涟漪泛起,生动鲜活。
又一次来到剑湖,你和她都已过了花甲之年,共同在故乡的土地上行走了四十个春夏秋冬。携手相伴在剑湖边上,仿佛过去的日子只是轻风吹过的那个瞬间。
晚冬的剑湖一片沉寂,岸边的芦苇白了头,在轻风中随风摇曳,扬起漫天飞絮。冬天的湖水浅了许多,裸露出一大片滩地,整片湖水象打碎的镜片,支离破碎地龟缩在那些原本很深的凹塘里,幽幽地,蓝蓝地,清晰地装着蓝天上的一朵白云,不论它飘向何处,始终被这片清亮亮的湖水追逐、捕获,温顺地栖身在剑湖母亲的怀抱中。
END文 /杨汝骅
图/施作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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