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李启昌 | 板栗园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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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作者| 李启昌(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陪老伴儿在外住院的时间长了,返回来时,城区及其外围倏然冒出许多景致!东西向的几条大通道:占元、致远、盛唐、迎宾,张开她们宽阔的双臂,那光鲜,那舒展,那大气,叫人叹为观止。南北向的几条新建路:渠东、黄华、金水、紫薇,伸展她们娇媚的腰身,那隽美,那袅娜,那雅致,真的秀色可餐。

就在这倏忽出现的诸多阡陌交通的道路中,最西端的那条叫做渠东路的南段西侧,你发现没有,那里同样倏忽崛起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中华古板栗园”。
站在“中华古板栗园”坐西朝东的浅棕色的牌楼前,一种天造地设、美不胜收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感觉,或曰心情,是一种“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园中人”的慨叹,是一种见其美而生羡,由羡而生妒的复杂感受。
板栗园之让人震撼,首先是因了她独具匠心的造园技巧。
走遍全国乃至世界的名园,无论是苏州的留园、拙政园,北京的颐和园、圆明园,承德的避暑山庄,还是世界的四大名园,虽然不乏借助山水地势的佳作,但像古板栗园这样,几乎是把整个板栗园原封不动地就地借用过来,原生态地利用起来,只在其中加进一些便于游人徜徉的步道,方便人们欣赏、休憩的说明文字、雕塑小品。而且这些加入的东西,尽可能地与板栗园的整体相辅相成,成其美而绝不伤其大雅的,还真不多见。

如此一来,板栗园西借巍巍太行主峰,给人以雄奇稳健的依托美;南以数十年前早已成就的窄窄的石砌小渠为界,叫你丝毫不觉人为雕琢的突兀;北侧,则在一条东西走向的沟堑边缓缓收住,形成自然的边界。牌坊前和板栗园的中部,渠东路和渠畔路穿越而过,更有红旗渠一干渠紧贴渠畔路横亘其间。山水林路浑然一体,天地人和水乳交融,整座园林端庄秀丽、美不胜收。
板栗园之让人震撼,还因为她之于我,太过熟悉,太过寻常,太过亲昵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小时候,我是傍着板栗园成长的,板栗园给我的影响是陪伴终生的。
我们村的西侧,与“中华古板栗园”完全处于南北一条线上,也有这样一个古板栗园。据父亲说,土改时,我们家在这个板栗园中还分到了三棵大板栗树。只是想以此换三爷家一个三分多一点大的李园做宅基地,才忍痛割爱了。
板栗树生长的环境似乎很挑剔,我们村往东,以堤岭为界,根本看不到板栗树的影子。据说堤岭往东,即使栽上板栗树,树上结了栗篷,那栗篷中的栗籽儿也是很少的。而村西北迤上,板栗树渐渐成片成林,以至于连接起来,俨然一个板栗的世界。
板栗扬花时,正是小麦上场的季节。远望白茫茫的板栗花海,近嗅甜丝丝的板栗花香,那种感觉,说不上有多么惬意。

板栗的花絮渐渐由白变黄,由黄变棕,经不住风的骚扰,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覆盖在高低不平的地上,像给栗园铺了一层厚厚的驼绒地毯。
趁刚落下的栗絮尚未干透变脆,集中时间用竹耙子搂拢到一起,装入眼篓,背回家去,小心翼翼地掏出来,堆在地上,拧成一条一条的栗絮绳,挂到屋檐下,风干待用。等到烦人的蚊子作祟时,点上一根栗絮绳,那悠悠的栗絮烟香,对于人,是一种享受;对于蚊子,则是一场噩梦。
板栗树高叶茂,树冠如盖。盛夏的板栗园浓荫蔽日,是乘凉消暑的难得去处。我们小时候,一到夏季,只要不下雨,老师总把我们带到板栗园中上课。黑板挂在板栗树干上,孩子们以杌子当课桌,石头做凳子,习习凉风驱走暑热,比之现如今城里人室内的空调电扇,有过之无不及。
板栗收获的季节在农历的中秋节前后。那时节,像刺猬一样的栗篷高兴得咧开了大嘴,露出红棕色的油光发亮的栗籽儿。那栗篷有嘴松的,风一刮,树梢稍一摆动,它便把不愿再含着的一颗中籽、两颗边籽吐将出来。调皮的孩子们,闻风而动,跑到树下,抢拾尝鲜。因为是捡拾,栗树的主人多不以为意。
收摘板栗是个技术活儿,林州人把它叫“打栗籽”。只见打栗人手持长长的竹竿,仰头瞅准了树梢上的栗篷,巧妙地摆动竿稍,一个个栗篷便应声落地。竿稍的摆动力度要恰到好处,既要让栗篷下树,又不能伤及结果枝。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还真就不能胜任打栗人的工作哩。

栗篷浑身长着坚刺,捡拾栗篷要用特制的夹子。收获的栗篷用眼篓或荆条筐子背回家,堆起来捂些时日,就要蜕栗籽。栗篷嘴松些的,用鞋一搓,栗籽顺利到手。嘴紧的,则要用镰头咂。拿镰头从栗篷堆里叨出一只,左脚踩着半边儿,右手握廉,手起镰落,栗籽遂出。
蹉掉栗籽剩下的栗篷,别看其貌不扬,可是烧火的好材料。那晒干的栗篷,空虚翻卷,火旺耐烧,深受家庭主妇们喜爱。我们小时候,趁板栗收获之后树下会丢落很多无籽的栗篷,总要提上箩头或荆条篮子,拾一些回家,当硬柴火使用。
在倏忽崛起的“中华古板栗园”中浏览,突然萌生寻觅岁数最大的古板栗王的愿望。搜索半天,只发现树龄800年的两棵,760年的2棵,700年的……因为园中的树实在太多了,又没人指引,我想找到树王前十的愿望一时未能实现。
我企图借助园中数处竖立的中英文兼具的景点简介找到实现愿望的捷径,结果却令人失望。不仅没从中找到答案,反倒让我这个好犯文字工作职业病的人在简介版面前犯起嘀咕来。
那版面制作得美且美矣,可美中不足的是行文太不严谨。英文咱没学过,不可置喙。中文包括标点不足400字,可商榷者达七八处之多。
比如,简介开篇说:“据史志记载,春秋时,林州先属卫,后属晋。战国为韩国临虑邑,后属魏国,又后属赵国……相传,春秋时期,赵武灵王屯军林虑山麓,力推军改,行‘胡服骑射’,集训士卒,期间,由渔阳郡携板栗树种植与于太行山一带”。

这是一段行文紊乱、自相矛盾的叙述。既然春秋时期林州不属赵国,何来“赵武灵王屯军林虑山麓……行‘胡服骑射’”之说?只有到了战国时期,林州才“属赵”,武灵王赵雍方得以在“属赵”的林州,“登黄华之上,谋胡服,习骑射”,怎么能把“胡服骑射”的典故颠倒到春秋时期呢?而且,为什么在该文的末了,要同时使用两个同音字“与”和“于”呢?
又比如:“至板栗成园,远近闻名,后5户农家慕名安家成村,故名桑园。”桑园的村名不因桑树成园而得名,倒因板栗成园而故名之乎?
再比如:“1946年6月,林县解放后,板栗树成为桑园农家的主要收入来源。”林州(县)党史和市(县)志均明确记载,林县全境解放时间为1944年4月11日,何来1946年6月?况且,板栗只能作为桑园农家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而非全部,其起始点,也绝非林县全境解放后的1946年6月。至于桑园和附近村庄的板栗种植孰先孰后、谁辐射谁,在未做认真考证的情况下,还是不作绝对表述为宜吧。该段最后用了“浩海茫茫”和“圣名”两词,前者意为像海一样广阔无边,如用以形容林州板栗种植的地域之广,则显大词小用。后者则疑为“盛名”之误,不知所见讹否?
还比如,简介的最后一段,如果用主谓宾的语法框之,则可以理解为:“中华古板栗园”……“故命名为中华古板栗园”。如此循环往复的句式,亦可谓病矣。

当然,偌大古板栗园中几块简介的版面上出现些许文字和史实的瑕疵或错讹,较之板栗园整体的恢宏气势,较之板栗园建成后已经为广大市民带来的身心享受,仍然应说是瑕不掩瑜。
—— The End ——

李启昌 林州市人,退休公务员,网名慕紫。长期从事机关文秘工作。爱好文史,喜欢写作,偶有散文、诗词散见于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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