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之白露杯】017号作品:成长是一场盛大的花开|巫左左

巫左左,原名王欣欣,大一学生,本科英语专业,虽然学的英语,但是喜欢写作,从小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曾获2016年叶圣陶杯二等奖,在学校的众多比赛中获一等奖。因为想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便毅然决然选择了英语专业。在平时的时候,偶尔会熬夜写日记小说随笔,梦想以后在当一名大学英语老师的同时,也可以做一名情感作家。
成长是一场盛大的花开
文/巫左左
“砰、铛”从小我就特别讨厌声音,无疑它在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解放战争中国用了三年,抗日战争用了八年,爸爸妈妈之间也是一场持久战,从七岁到十八岁,满满当当的十一年。
如果你没有经历过,大概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家其实是很痛苦的事。你要听着他们每天摔东西的声音长大,看着他们互相殴打,妈妈的黑眼圈,头上的包,我疼在心里,却没有办法阻止。
我是带着埋怨和害怕过完了我的童年,乃至我的青春时代,我每天胆战心惊,害怕他们要离婚。我偷偷藏过户口本,也曾跪下来求妈妈的原谅。就是这种日子,我过了十一年。我以为在这十一年,我是怨我爸爸的,至少我真的不喜欢他。
所以我在长大的时候,想要以叛逆宣告我的主权,开始学着拿睫毛膏刷自己不长不黑的睫毛,开始涂粉嘟嘟的唇彩,开始细声细语,开始咬文嚼字,开始愿意戴手链,项链,甚至在朋友的怂恿下染指甲,烫发。
我的爸爸妈妈真的很讨厌这些,尤其是爸爸,他曾因为我涂指甲油剁掉我的手,只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理所应当的我觉得可能我真的不喜欢爸爸,但听到姑姑说我“你爸爸说你恨他,你不能这样啊”的时候,我却觉得委屈,其实在我心里,我从未怨恨过他,那些愤怒和叛逆只是怪他们没有给我一个美好的童年、幸福的家庭。
有人跟我说“人是需要成长的,你长大成人,你的爸妈学着为人父母,然后老去”
想来,也是,我们都需要成长,我们的爸爸妈妈也是。
在他们还年轻,还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时候就有了我们,有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和各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他们在还没成熟之前就要学着照顾我们,照顾这个家。他们没有办法一瞬间长大,所以只能在时间的巨大齿轮转动时慢慢磨合,才能够磨平他们各自的脾气,学着撑起一个家,养活一家人。
想想看,妈妈曾是笑得最美的少女,在没车没房没钻戒的年代嫁给了爸爸,经历过怀胎十月的辛苦和身体撕裂的痛,生下我和弟弟。而爸爸也曾是心怀梦想的少年,因我们的到来而变得安定,放下不羁的梦想,不再选择出去闯荡,哪怕在家里寻一份工资不高的工作也不愿意在我们长大的路上缺席。
他们有过的所有的争吵都有着细枝末节的爱,只是他们的争吵已经盖过了所有,掩盖了那些爱,所以我们才会因为不理解而讨厌害怕这样的一个家。
妈妈在嫁过来以前,也是被家人宠的公主。在有了我们以后,也要学着洗衣做饭,在被我们品尝的美味佳肴里,可能无数次妈妈不小心切了手,被滚烫的油烫到,在充满油烟的屋子里做饭。我们穿得整整洁洁的衣服,可能是在冬天里用凉水一点一点慢慢搓洗出来的,小时候没有洗衣机,为了让我们尽快穿上衣服,一件衣服要拧好多次。
爸爸在娶妻以前,想的是怎么养活一个人,日子过得没心没肺。在有了我们以后,一个人要养活一家人,曾经遇到不顺心的工作就不做的豪气再也没有了,因为茶米油盐,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做,在外面打工的日子再辛苦也不会计较,冬天起的最早,夏天回来的最晚。哪怕对他的训斥我们不理解,甚至厌烦他,他都要把正确的路指给我们看。
哪怕他们之间有无数的隔阂,不理解,争吵与谩骂,但在我们需要的时候,饭菜依然是可口的,衣服仍然是整洁的,我们的学费生活费还是像往常一样按时打到卡里,有时候还会多那么一两百块。如果没有对我们的爱,一年他们也不会坚持,因为不会表达,因为各自的脾气都很倔犟,所以他们只能等着时间磨平他们的棱角。
因为我们没有长大,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理解。妈妈安心在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悉心照顾我们的时候,我们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却还在埋怨她太过唠叨她的悲伤与难过,爸爸在外面被冷风吹开皲裂的手,脸冻得通红,我们还在肆意挥霍他的血汗钱的时候他的心疼与无奈。
他们的后半个青春都给了我们,时间把他们各自打磨成圆润的玉石,变得温婉慈祥。
这些年他们都只为了给我们一个温暖舒适的家而各自在不同的方向上努力着。妈妈仍然默默无闻地做着所有的家务事,爸爸依旧早出晚归做着最累最苦的活。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们已经在岁月中老去,妈妈的容颜不再似少女般富有光泽,皱纹爬上眼角,爸爸曾经乌黑的头发也夹杂了不少白发。妈妈的好脾气可以满足我们所有的事情,爸爸也开始稳重,不再执着于日复一日的争吵,学着好脾气跟我们说话,不再对任何事情斤斤计较。
其实作为爸爸是一个家里最矛盾的结合体。没有一位爸爸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美丽大方,但是他更怕自己的女儿因为太漂亮而被嫉妒,吸引别人而走错路,太漂亮并不是好事,他深知这个社会的好坏,不愿意让女儿过早地学会打扮,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宁愿我们都不理解,他也甘愿去做阻止我们的那个人。他想把我们当作公主来宠有时候却又会狠心让我们什么事情都自己做,该吃的苦一样不会落下,在他心里我们是他的掌上明珠,却不可以有一身的“公主病”。
我们都在长大,慢慢的,离开这个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
其实,我知道,在送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不会让我们看到他们通红的眼眶。其实他们想伸手抱抱我们,只是怕这样会很矫情,也怕接下来惹得我们都伤感,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可他们不可以。每次离开都是我们先走,他们说看着我们走,直到我们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他们也不舍得离开,当我们慢慢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才肯慢悠悠地回家。
以前对于朱自清的《背影》里父亲拖着笨重的身体上月台的描写我是极其不懂的,可如今长大的我突然懂了。
以前我总觉得我们可以不理解他们因为我们还没有长大,但他们不能不理解我们,因为他们是从我们的年纪长大的。
现在我只觉得在我和他们之间,只有一小段我们可以一起走,在我慢慢长大的时候他们已经老去,而我陪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却对他们的唠叨嘱咐叮咛变得与日俱增。
我曾经趴在爸爸的背上撒娇,试图用我的小手去包裹他的大手,我曾趴在妈妈的怀抱里沉沉睡去,贪恋着来自妈妈的温暖。可现在,我靠过的肩膀已经不再像从前一般笔直,爸妈的背累的驼了,腰累的病了,手累的粗糙了。面庞越来越黑,白发越来越多,力量却越来越小,但他们还是甘愿做家里最重要的支柱,撑起这个家。
因为爱,所以付出,因为付出,所以爱,他们用着世界上最老套的爱给我想要的生活。
我真希望以后还可以和他们一起走过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热乎乎的柏油路,走过黄昏中穿梭的车水马龙,走过夜里桥上桥下的霓虹交错,走过人声鼎沸万人空巷的步行街,走过下雨之后泥泞的坑坑洼洼的阴暗小巷,只要是他们,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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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王燚|副主编|平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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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之白露杯”有奖征文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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