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520，我怀念母亲//作者:康 明

520，我怀念母亲
作者/康 明
520，我怀念母亲
清明节就想为母亲书写一些文字，因为怕被潮涌的心绪冲乱了章法，几经踌躇终怯于落笔。又适逢西方的母亲节，再无片言只语留下，便觉得很愧疚。已经是地球村了，东方西方权当是街坊。看到邻家为母亲过节日，总该为自己的母亲做点什么。母爱不分人种，不分地界，在时空的隧道里穿越，在血脉的滋养下，葳蕤繁茂地生长在任何一个有生命的地方，不管是繁华都市还是穷乡僻壤。母爱最是平等，不分阶层，没有尊贵和卑微。可因为从内心里抵制洋节，哪怕被说成狭隘，可观念上的执拗很难改变，以至于仍然没有给母亲留下什么文字，实乃罪莫大焉！延展到今天，适逢520，是个特别的好日子。几个平常的数字，被人们赋予了特定的内涵，便生发出神奇的魅力。520应该是新潮的年轻人表白和催熟爱情的日子，也有一些追赶时髦的一大把年纪的大叔或大爷们跟着凑热闹。但我把这个日子献给母亲，难道不会让这个日子更加的崇高而圣洁？
转眼之间，母亲去了已一年有余。清明节时，看到母亲的坟塚上只剩下些参差错乱的竹批子，和一些退了色的塑料纸花。此时，真切地体会到了生命的消亡。倏尔意识到这便是一切生命乃至万物的归宿，容不得任何谁的抗争，不由得颓然进而释然终于坦然，瞬间便觉得平日里那许多的羡慕嫉妒恨亦或刻骨铭心爱都是无谓和苍白的。倒是在记忆里活过来的母亲，让飘忽的灵魂得到了慰藉，感受到了人间至爱的温暖。
母亲的坟塚，被日月晒得苍黄而泛白，被雨水冲刷得有了许多的细细的沟壑，多像母亲的脸，衰老且布满了皱纹。然而我却感到了温度，这温度灼热了我的心，在胸腔里澎湃沸腾，终于从眼睛里宣泄，溢出滚烫的泪水。
我知道母亲不想看到我流泪的样子。他总是希望她的子女和亲人过得幸福和开心。母亲不会说这些词语，母亲只会说，甭管我，你们只要过得好好的比啥都强。母亲即使在弥留之际，也不愿给她的子女添麻烦。谁都别给他们说了，他们都忙！母亲用她最后仅存的生命气息，这样说，接着长出了一口气，便结束了她坎坷的生命之旅。这是母亲告别生命的留言，饱含了她许多的失落，牵挂，无奈和不舍。每每想起，像是柔韧的藤条在抽打着赤裸的灵魂。
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这苍黄的坟塚，幻化成一团昏黄的迷雾，这迷雾慢慢地变得明亮起来。刹那间，在这明亮的迷雾里，母亲蹒跚地走出来。母亲一边匆忙地环顾周围，像在焦急地寻觅着。我不能哭，不能让母亲担忧，不能让母亲看到忧伤的样子。我要让母亲看到，奔走在蓝天下，绽放着快乐的光彩；要让母亲看到，站在朝阳里，迎接每一天的到来；要让母亲看到，她的子女，她的孙子孙女，还有她的重孙重外孙，都依着她希望的那样，都幸福地活着。这些，母亲都看到了吗？
我祈祷，那些灿烂的油菜花，能够告诉母亲，春天来了，她的孩子们都生活在芬芳的花丛中；夏日里那濯水的清荷，能够告知母亲，村西那片杂草丛生的坑塘，现在灌满了清水，那些好看的荷花，就盛开在这坑塘的水面上。还想告知母亲，村里又美化了街道，日子真的一天比一天好，母亲只管在天堂里安息。
然而，就在庚子年大年初二的那天，一场莫名的大火，把家里的老房子烧了。母亲留下的所有东西，包括老屋正堂墙上悬挂的母亲唯一的那张遗像，都烧得一干二净。只有母亲出嫁时姥爷姥姥陪送的那张老式八仙桌子，虽被烧得面目全非，却终被留了下来。我不迷信，自信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母亲为了不再给她的孩子们带来忧伤，要抹去她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这张八仙桌子，见证了母亲的青春且伴随了她的一生，所以母亲终于不忍心焚毁。呜呼，痛哉！
不能再荡着忧伤的小船，在泪水的微波里荡漾，这不是母亲想要的样子。唯有健康、快乐、自信地活着，活出自己的样子，生发出哪怕一些微弱的光芒，以告慰母亲！
遥祈母亲灵魂安息！
写于2020.5.20午夜作者简介康明，康 明，原名康现明，河南滑县人。系安阳作协会员，滑县作协会员，中共党员。笃诚文学，乐于在文字中品味生活，咀嚼沧桑，体味生命之乐。
HuaZhouZong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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