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专栏】范良生||怀念父亲母亲

——中国传统节日——

清明

农历二月廿三

清明时节寄哀思 一束鲜花送祝福

清明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盛大的祭祖大节,属于礼敬祖先、慎终追远的一种文化传统节日。清明节凝聚着民族精神,传承了中华文明的祭祀文化,抒发人们尊祖敬宗、继志述事的道德情怀。

怀念父亲

文/范良生

父亲离开我们45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仍常常出现在我梦里、在眼前。他从未离开,他仍在我身边,在我心里。

小时候,不常见到父亲,因为他在公社工作,很久才回家一回。当他在家的时候,就是我们的节日。他会从挎包和衣袋中给我们掏出糖块一类的零食。我们有时也会趁他不在时,从他的包里寻找吃的东西,并且总能成功。那时候总觉得肚子饿,很少有吃饱饭的日子,所以,一分钱几颗的小糖块,足以让我开心很久!最开心的是每年的中秋节,父亲一定会回来,并且带回来月饼分给我们,一个月饼分成四块,每人一块。我们当时舍不得吃,都藏起来,以后慢慢吃。有时候我还会发现弟弟妹妹藏的月饼,并转到别的地方,让他俩找不到。父亲还会让我骑在他肩上,像骑马一样玩。

父亲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不仅字写得好,文章也会在报纸上发表。每年春节,乡邻的对联,都由父亲包办。父亲回家过年,大事之一就是帮乡邻写对联。记忆中他一回家,第二天早饭后,就把大桌子拉到屋中央,把墨研好,把纸铺好,开始挥笔。村民有的带红纸来让写,有的纸也不带,写的内容全由父亲来定。父亲也极认真,每户需几幅,每幅对联写什么内容,都和乡邻说清楚;甚至回去怎么贴都交代的很清楚。在我幼小的心中,感到父亲是一个热情而又做事认真负责的人。

父亲也极有才艺,唱歌舞狮样样精通,他在家时,我们常能听到他的歌声和爽朗的笑声。村里每年春节的灯会,他和二叔是舞狮的主力,一个狮头,一个狮尾,配合得天衣无缝,村里无人可比。

父亲是很慈祥的,我从未见过他对子女发火,连教训的话也没有,也未见他和任何乡邻亲友发生过争吵。他和其弟两家人,长期相处融洽,就像一家人。他对七个子女的爱,没有言语表白,而是用行动表达的。有一年秋天,早饭时,家里有客人,我迎面碰到了端饭的人,一碗汤撒在了我脸上,当时整个面部就红了,很痛,那天就没有去上学。到了天快黑时,看到家对面路上走了一个人,肩上挎着包,走近后发现是父亲回来了。父亲那天是专程回家待客办事,父亲问了情况后,当时脸上充满了忧虑。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村药铺,给我取了治烫伤的药,是一种浅黄色的粉。到家后,他用香油把药粉拌匀,然后均匀的涂抹在我脸上,当时发烫的面部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他一边抹药,一边自言自语;脸上若是留疤,将来找媳妇就难了。然后又安慰我说,大夫说了,好好用药,将来不会有疤。在家几天,他每天按时给我抹药,直到离家去上班。走之前他交代:每天按时抹药,痒了忍着,不能用手抓,结痂了,要等痂自行脱落,不能用手揭。过了十几天,脸上的痂慢慢的都一片片脱落了,很幸运,没留疤。若没有父亲当年那一包药粉,很难想象我此后的人生,将会以何样的面目示人。

1973年腊月27日,那是我此生最伤心的日子。因为在那一天,父亲在回家过年的路上,因突发疾病,永远离开了我们。那年,我11岁,父亲的离去,带走了我的童年,也带走了我儿时的快乐,从此开始了艰难的岁月。此后很多年,父亲常在我的梦里,无论是在家乡上中小学,还是去广州上大学,最后到郑州工作,梦里常有父亲的身影,他仍像活着一样和我说话,给我发糖块月饼,给我当马骑,醒时常泪湿枕头。父亲的突然离世,带给我的伤痛,是终生的,也是不可弥补的。

因为年龄小,对于父亲的一生,我了解的确实很少。长大后,村里的老人见了我,会对我说,你父亲德行好;亲友们也都说,你父亲德行好;后来到乡里上中学,见到父亲工作时的同事,叔叔们都对我说,你父亲德行好。“德行好”成了父亲的标签。我要向父亲学习,做一个德行好的人。

(谨以此文,纪念父亲大人逝世48周年)

范良生,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受聘华南理工大学食品工程与科学学院学生导师,现任郑州市某公司董事长,文学爱好者。

———范良生———

纪念母亲

纪念母亲

文/范良生

和慈祥的父亲相比,母亲是严厉的。可以说,我们的童年基本上是在母亲的棍棒下长大的。她似乎相信,棍棒之下会出孝子。实际上,在她晚年,我们对她的孝心和行动,是源于对母亲养育之恩的回报,而不是因为儿时的棍棒教育。

母亲没有读过书,这在当时农村,是很正常的,但母亲却是一个很明理的人,说出的话极具智慧。当时因为贫困,村里就有小偷小摸的人,有的甚至结伴去外边偷吃的和穿的东西。母亲会告诫我们:小时偷针,长大偷金!饿死也不能做小偷被人耻笑。因为家中食物短缺,家里临时来了客人,没有做客饭用的面粉,母亲会趁客人不备,去河对面邻居家借。等家里有了麦子,磨好面再还给人家。她常说:借升还斗,意思是借少还多。她也常教育我们: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虽然家里十分贫困,但母亲是一个十分会生活的人,也是一个从不向困难低头的人。他会非常细心的安排好全家每个人的衣食住行和亲戚间的礼尚往来。不管家里有多困难,逢过年时都会给7个儿女各置办一套新衣,做双新鞋;当然,对于自己,她是坚持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又三年的。逢年过节该走的亲戚,该送的礼,也是断不能少的。她常说:吃不穷,喝不穷,计划不周要受穷。教育我们过日子要量入为出,待客要大方,不能小气。

母亲有一双巧手,用过的物品,穿破的衣服,经过她的手会翻新。所以小时候,虽然不常有新衣,但我们的衣着始终是干净整洁的。乡邻们都说母亲心灵手巧、能干。很普通的食材,以及平时几乎不能下咽的野菜,经过母亲的手,变成了饭桌上的美味。依靠这手艺,母亲在食物严重匮乏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养活了我们兄妹七人。还有一个姐姐,因为没有奶吃,饿死在母亲怀里,不然我们家应该是兄妹八人。后来母亲每想起这个不幸夭折的女儿,十分痛惜的说,当时只要我多有一口饭吃,也不至于让闺女活活饿死。并且常教育我们要珍惜食物,珍惜农民的劳动: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母亲有一颗善心。他用祖传的小儿科医术,在缺医少药的农村,医好了很多儿童的疾病。经常有乡邻抱着生病的孩子来求医,这个时候,母亲马上放下手中活计,为孩子把脉问诊,然后对症施治。针灸、拔罐、刮痧、推拿、口服中草药,母亲样样精通,常常手到病除、药到病愈,并且分文不取。母亲真是个有心人。平时看着没用的东西,到她手里就成了治病的工具。对于不同的患者,她会变着法儿从角角落落找到平时收集的中药材,用于推拿或口服。记得有一次,对面邻居抱着自己的闺女,边走边喊:范婶,快救救我妞,她快不行了。当时她闺女有七八岁的样子,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快咽气了。母亲见状,放下手中活计,然后洗手,开始施救,经过针灸、刮痧、推拿,经过半天的治疗,孩子慢慢恢复了呼吸,母亲最后一针下去,孩子竟哭出声了。此时母亲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见到孩子活过来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位邻居不停地道谢说:范婶你今天救了我闺女的命,长大后一定让她报答你。当然,母亲在农村行医,治病救人,是出自本心,是从来不求回报的。这闺女后来长得亭亭玉立,嫁给了本村范家人,做了我的侄媳妇,也算是村里的一段佳话。

母亲从未上过学,却知道读书的方法。小时候,她常教导我们,读书无巧,要三到:眼到、口到、心到。长大后,学了传统文化才知道,母亲教我们做人的智慧,大多来自《弟子规》等经典。他是在娘家时,听已经上学的弟弟们在家读《三字经》、《弟子规》,读《四书五经》,自己用心听,用心记,并且灵活应用在后来对子女的家教中。母亲在家排行老大,按当时农村习俗,女孩是不能上学的。

母亲更是坚强的。解放初,母亲20多岁,风华正茂。她和父亲都在乡里工作(解放初三坪沟的行政设置是三坪乡,下辖曹沟和后塘沟,重阳设人民公社时撤销,三坪乡改为三坪大队),以她的聪慧和办事能力,她本来是可以和父亲比翼齐飞的,然后从乡里做到公社里,从此摆脱农村和农活;但她为了家庭,为了父亲的前程,选择了回归家庭。在农村做一个家庭妇女,做父亲背后的女人,做一个贤妻良母,为范家生儿育女,养育后代。

父亲的突然辞世,改变了她的人生,也改变了我们家庭的命运。在1973年腊月那个寒冷的冬夜,当我们兄妹5人(大哥、大姐、二哥、二姐和我)得知父亲在20里外路边病危,紧急赶往现场,母亲陪着弟弟妹妹在家,内心不知受的怎样煎熬。父亲的病重不治,对于母亲而言,就是天塌了。一夜之间,她明显衰老了。借用对面邻居的一副棺材,在乡邻和亲友的帮助下,我们安葬了英年早逝的父亲。此后,每当我们上坟的日子,母亲总是在屋后,向着父亲下葬的方向,哭喊着父亲的名字,那声音充满了悲伤和无助。平常的日子,母亲的话很少,做起事来,动作也变得很迟缓,和原来的风风火火,判若两人。半夜醒来,常听到母亲在床上独自抽泣。母亲因为长期缺乏食物,营养不良,本来就有胃病,这时候吃的更少了,夜里常咳个不停,不能入眠。后来发展到几乎不能进食了,人也日益消瘦。在这之前,她是从来不去求医看病的,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农村土先,有点小病都自己医了。有一段时间,我看她独自一人出去,回来时带着一包包的中药,然后生火熬药,大碗大碗地喝药。这时候,我知道母亲生病了,那时年龄小,也不知如何帮她。有一天,村卫生所的黄先(黄克昌大夫)来家里为母亲把脉诊病,听大夫给母亲说,因为悲伤过度,需要好好调养;俊福(父亲的名字)是好人,但人死不能复生,几个孩子还小,需要你照护,你可不能倒下。母亲听着,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淌。

后来,不知从哪里寻到一个偏方:把青蛙烤焦、捣碎、冲服,可治母亲进食困难的病。1974年春夏,我每天下午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到门前河边去捉青蛙,每捉到一只青蛙,就感觉母亲的病会因此减轻,而感到很开心。然后我在灶前烧火,看着母亲用心的烤青蛙,然后在案板上用擀面杖研碎,用开水冲开,一碗碗的喝下去。那时的母亲,内心一定有了强烈的求生愿望和生活下去的坚强决心。

靠着母亲的坚强意志,也许还有天佑,母亲不能进食的病,竟慢慢好转了,慢慢能吃进去食物了。又过了一段日子,母亲竟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每天早起晚归,操持一家生活和田里的农活,只是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而是充满了忧愁。从此以后,她把悲伤埋在心里,拖着病弱身体,靠着柔弱的肩膀,支撑起了这个不完整的家。靠着母亲的勤劳苦干、大哥大姐二哥的无私付出以及政府微薄的抚恤金和舅家亲朋的帮助,把四个当时尚未成年的儿女都养大成人,并且各有建树。

今年,是我那严厉、明理、勤劳、善良、坚强、智慧、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逝世22周年,谨以此文以表纪念。

———恩重如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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