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 | 春来花又开

春来花又开
文|徐杰
01前些日子，朋友带我去看油菜花，风有几分狂虐，吹得油菜花呼啦啦的一片倾倒，再撑起面来接着倾倒，那场面蔚为壮观，且风逸朗俊。素来喜欢浅淡相宜的花颜铺展人间的样子，像一个清衣女子款款仙来。油菜花亦是这样：灵巧的，琐屑的，妩媚的，柔软无骨又娉婷婀娜，欲爱而不得。人在油菜花中，茵茵嫚嫚，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会让你看不清我身在何处。只听得大自然的漫漫回流声，与高空的几声鸟叫形成激烈对撞，猛然引来内心的千千欢腾，久久不曾有过的放纵，被烂漫的油菜花收买。
02起初，朋友提议说去洛阳看油菜花。我随口说洛阳不是有牡丹吗？怎么又有油菜花了？他笑笑说：“洛阳油菜花有的啊。”但我终没去洛阳，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的油菜花不是很多，环境倒是清净，属于乡野一隅，可以听到“咩咩”的羊叫。心头顿生热乎，想起三伯赶一群羊河边吃草的情形，真是乡音无改鬓毛衰啊，遗憾的是三伯早已入归田土，羊子更无踪影。今又听到油菜地里羊子叫，仿佛又回到生养我的乡村。小小的村落被庄稼地围了一个圈儿，除了大片的麦田，少有其它作物占据田块，油菜花定是稀罕之物。山叔是个种庄稼的“能人儿”，他种了亩把地油菜。只可惜了山叔的种植手艺，那些可恨的羊子，钻进田里吃了半片子地儿，自然说不来收成，山叔再也不种那玩意儿，村上人也没想靠它发家致富，只是省个打油的钱。油菜花自山叔不再种植以后，就消失匿迹了。自家村落也看不到它纤弱又坚挺的身影，这些年再看油菜花，须到它当地景观赏玩了。春风吹又来，油菜花魂香。忙里偷闲去它地看看油菜花，怡情小余，亦是探看自然，物竞天择，厚朴人间，我自芳华心中落，春去春回又一年。
03有朋友给我寄过一盒牡丹茶，属山东特产，制作精良，馨香清纯，在此有负“洛阳牡丹甲天下”的美誉了。牡丹这一花魁，说来并不是洛阳的独门绝品，山东也是牡丹的“福卧”之地。多次去山东一睹牡丹芳容：国色天香是国赐，玲珑剔透亦小令。大朵小朵天上来，七彩八艳撒人间。牡丹花，花中的冠冕之王，也可说成鼠姑、鹿韭、白茸、木芍药、百雨金、洛阳花、富贵花 ，无论给它安以何种名字，都挡不住它肆意的美向你绽放而来。“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看山东牡丹也好，赏洛阳牡丹也罢，一年一度的牡丹节，吸引来自国内外游客大饱眼福，尽赏盛景，且盛兴不衰，其缘由是否该归功于唐朝诗人徐凝的那句“疑是洛川神女作”之绝笔诗作？醉卧花坊间，亦赏美人卷。春天就是这么喜欢闹腾：梨花，桃花，海棠花，玉兰花，油菜花，牵牛花……等说出名字的，说不出名字的，一一涌入春天的绝世中，谁又说它不是春天的定制款呢？牡丹花茶，喝过，牡丹花真容，赏过，更为它的香消玉殒而伤感过。花之朝夕，岁时恨短。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闹春咋又成了一番惜春呢？去过山东，转过洛阳，春风吹又来，且看尽牡丹情思喷涌，又怎不怜她的玉容消隐呢？
04大抵不喜欢被栅栏圈养的花，且真喜爱大自然的供放之花，不牵不揪，枝蔓自由舒展，一边倾天慕雨，一边俯首大地，详安，纯真。譬如田间地头，一朵朵，一片片，星罗棋布，忍住不住采上一朵，别于发间，定美不胜收。九奶是那个头上插花的“嘎嘣脆”者，村人叫她“一朵花”。每年的春天，九奶这朵花总是最先开放。有人曾说起九奶插花的缘由：九爷和她结完婚就去了部队，随军辗转各地不见归乡，九奶怀孕生下恒大伯，也是她和九爷唯一的孩子。九奶含辛茹苦抚养大恒伯，也没能等回九爷，从此疯掉了，头戴花儿每天坐村头等九爷回来，戴一朵花，等一个人，那是怎样一个春天啊。九奶的插花故事很是凄美，但不衰的春天一直驻扎她的世界，在她的心中，人生该有几多春花供我们安享？城市住久了，越来越渴望把自己放到无边无际的旷野，安顿一颗暴戾不安的心，省略人与人之间鼓角争鸣的繁累，赏一片花海，饮一清流，轻拂一身和风，亦是春天里最美的安落……
-End–审稿: May 图:网络美编:May
作者简介：徐杰，网名月上千风，笔名梦柯，1971年生于南阳，现为南阳市作协会员，兼擅多种文体创作，其小说、散文、诗歌等作品陆续刊发于《中国散文大系》、《星星诗刊》、《文艺百花园》、《世界汉语言文学》、《躬耕》、《青年新诗一千家》、《奔流》、《天津诗人》、《东方诗刊》等多家媒体刊物上发表，同时作品散见各大网站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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