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随笔】 天生桥纪事 · 那些年难忘的小故事(好听的云南澜沧新民歌 · 拉祜族歌舞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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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祜族女子(摄影 谭春)
写在前面的话
此篇微信曾编发过文字版,为让大家欣赏到更多丰富多彩的民族歌舞和原创歌曲,特别把部分小文重新编发新编版。
此篇小文是我遇见“贵人”的小故事,因为上苍的眷顾,让我在创作道路上遇见很多贵人,我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才有了今天。感恩上苍,感恩生活。(好听的云南澜沧新民歌 ·拉祜族歌舞欣赏)
云南澜沧新民歌欣赏(视频提供 罗成珍)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拉祜族舞蹈欣赏(视频提供 李德学)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拉祜族是跨国而居的民族,除了中国境内的云南省普洱市、临沧市、西双版纳州等地有拉祜族分布外,在东南亚一带的泰国、缅甸、老挝等国都有拉祜族分布,在美国的加州和北卡罗来纳州也有部分拉祜族分布。
天生桥纪事·那些年难忘的小故事
“天生桥”是云南寻甸县的一个地名,那里住着一个地质队,很多年前,省作协在那里召开过一个创作笔会,我有幸去参加了。当时,我还青春年少,对文学无限痴迷,整天在纸上胡乱涂写一些文字,竟然陆陆续续还有一些文字变成了铅字,由此让一些读者认识了我,也让我碰到了很多难忘的老师。
那天,我从家乡的小县城坐班车到了开笔会的地方报到,那里离寻甸县城还有一段路,是一个偏僻的地方,附近有一所中学。记得我们住的地方是一排瓦房,房子有些破旧,深红色的木门上的漆有些脱落,房子前面是一个草坪,草坪上种着一些树木和花草。报完到之后,我就开始寻找熟悉的老师的身影,其实说熟悉,也就是我给老师写信投稿,老师给我回信谈作品,但我没有见过这些老师,只知道这些老师的名字。当时,我最想见到的是李钧龙老师,因为我之前给他投了一篇稿子,他当时是云南省作家协会的副主席、《大西南文学》的副主编。收到我的稿子之后,李老师给我回了一封信,那封信让我激动万分,李老师在回信中说,他看了我给他的稿子《狗闹花》,觉得很不错,他马上就给我写了回信。拉祜族老人和孩子(图片提供 李德学)后来,我的那篇小说刊登在《大西南文学》上。当我拿到样刊的时候,心里对李老师充满了感激,想象着他的样子。那次去天生桥开笔会,我听说李老师要来参加笔会,就想见见他,想当面感谢他。
记得当时,我每碰到一个省作协来的老师,我都会问是不是李老师?但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是,他们跟我说李老师还没有来。大概是到了下午,有一位老师指着一位敦实的男人跟我说:“诺,那就是你要找的李钧龙老师。”
我急忙跑过去说:“李老师好,我是娜朵。”李老师笑眯眯地说:“你好,这次开笔会,我专门让他们叫你来的。”我急忙说:“李老师,我很感谢您帮助我,我一直想见您,刚才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是呢。”
听我这样说,一位老师过来打趣地说:“是呀,刚才娜朵每碰到一个省里来的老师就问是不是李钧龙老师?都问过好几个人了。”李老师听完那位老师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后来,李老师对我的创作给予了很多帮助,有时到昆明出差,我也会到他家里坐坐。
那天,我也认识了省作协的主席、著名诗人晓雪老师,还有著名彝族老作家李乔老师,李乔老师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大家都亲切地叫他“乔公”。乔公对我们这些年轻的作者都很关心,总是会询问一些我们的创作情况。记得那天,听说我们到那里开笔会,附近一所中学的学生闻讯而来,让老师们给他们签名,学生们把笔记本都拿来了。
爱尼女人(爱尼人是哈尼族支系)图片提供 李润仙乔公看到来的学生很多,就笑着说:“你们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我们签好了名,你们再把笔记本拿回去好吗?”学生们听乔公这样说,都把手中的笔记本整齐地放在桌子上,他们就站在一边看着。
这时,乔公在一本笔记本上写着祝福的话,然后签上他的名字。签好名字之后,乔公把那本笔记本放到我的面前说:“娜朵,你也给他们写写祝福的话,签上你的名字。”
听了乔公的话,我忙说:“乔公我不能签名,我还在学习创作呢,我什么都不懂。”乔公笑了笑说:“你是小年轻给他们写鼓励的话,对他们才好呢,赶快写吧。”听了乔公的话,站在旁边的学生们也一起说:“老师,您就给我们写吧。”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也没有办法,就诚惶诚恐地在学生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些祝福的话,签上我的名字,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给别人“签名”。
后来,我跟乔公熟悉了,有时也会到他家里看望他。有一次去看望乔公,乔公很高兴,还开玩笑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活着。”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乔公已经九十岁了,听到乔公幽默的话语,我就在乔公的耳边说:“乔公,您要活100岁,祝您健康长寿。”乔公听了点点头哈哈地笑了。
爱尼女人和孩子(爱尼人是哈尼族支系)图片提供 李润仙又有一次,我到乔公家去看他,正好他的女儿也在,乔公把他的女儿介绍给我认识。当时,我总觉得乔公的女儿很面熟,好像教过我的一个小学老师,但我又不敢认。通过交谈才知道,乔公的女儿就是在小学教过我的那位老师,当年她在我们那个县城工作过,后来才调回昆明。
我想我跟乔公也许有缘,我在一个小县城长大,德高望重的乔公的女儿多年前竟然是我的小学老师,这个世界真的不大。现在,乔公已经乘鹤西去了,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和他的幽默,我的心里总是会升起一种敬佩之情。
那次笔会还让我碰到了一位好老师,他就是杨百铸老师。我跟杨老师不熟,是在那次天生桥笔会上才认识的。当时,杨老师是《大西南文学》的编辑,在笔会上帮我们改稿,我们一群青年作者常常跑到他的房间请教他,每一次我们去敲杨老师的门时,他总是笑眯眯地开开门,热情地把我们让进屋,亲切地问我们有什么问题。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小年轻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对于我们提出的问题,杨老师总是耐心地解答。
拉祜族女孩(图片提供 李德学)
那次笔会上,我们大家都交了准备好的稿件,说给老师们看看,我们就在笔会上修改稿件。那天,我把自己的稿件交给了杨老师,第二天,杨老师让我去找他,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杨老师看到我来了,就跟我说:“娜朵,你的稿件我看了,很多地方都需要修改,我给你写了一些修改意见,但具体怎样修改你还要多想想,稿子你拿回去,修改完之后再给我看。”说完把稿子递给我,我接过稿子就回去修改。
当我把稿子修改完,又工工整整地用稿纸抄了一遍,交给了杨老师,杨老师说让我在住处等着,等他看完之后再找我谈。我以为这次修改的稿件杨老师可能会通过,心里还挺高兴的。那天,有几位参加笔会的文友来约我到寻甸县城去看看,说来开一次笔会连寻甸县城都不去看看就可惜了。我听几位文友这样说,把杨老师跟我说让我在房间等他的话全忘了,高高兴兴地跟着那几位文友就到寻甸县城去玩了。因为寻甸县城离开笔会的地方有一段路,我们几个人走到公路上拦到了一辆准备到寻甸县城拉煤的车,司机听说我们几个年轻人没有去过寻甸县城,想去看看,就爽快地答应我们坐他的顺风车去寻甸。记得当时我们几个人爬上那辆拉煤的车时,车上还有一些煤渣,我们爬上去,身上手上都沾上了煤灰,搞得灰头土脸的,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路颠簸着来到了寻甸县城。在寻甸县城里闲逛了一圈,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到车站,准备找车回开笔会的地方,还好,从寻甸县城有路过天生桥的班车,我们几个人买了票,很快就回到了开笔会的地方。
拉祜族女子(图片提供 李德学)我刚回到开笔会的地方,准备去冲凉,想好好睡一觉。谁知,有人来敲我的门,我想这个时候是谁来敲我的门呀?我走过去开门,看到杨百铸老师板着脸站在门口。我忙让杨老师进屋,杨老师摆摆手说:“我不进去了,你到我那里去一下。”说完就转身走了。看到杨老师的样子,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心想一定是我的稿子出问题了。我忙去找杨老师,杨老师看到我,脸还板着。我小心地问:“杨老师您找我有事吗?”杨老师看了看我说:“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这时,我突然想起杨老师让我等他的事情。我不好意思地说:“杨老师,不好意思,我把您的话忘了,就跟几个文友到寻甸县城去玩了。”那天,杨老师数落了我很久,把我说得眼泪汪汪,结果,那篇稿子我一直改了好多遍,杨老师才收下。几年以后,我出书了。我把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新书送到杨老师家,杨老师拿着我的新书看了看说:“娜朵,我很高兴看到你出书了,还记得那年笔会‘哭鼻子’的事吗?”我点点头说:“记得。”杨老师又问:“你一定恨我当时为什么那么骂你吧?”我摇摇头说:“不恨,我很感激您,如果没有您当年的‘一骂’,我可能还没有今天。”杨老师听完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从那以后,我也常常去看望他。
佤族女子(图片提供 李德学)后来,我调到广州工作,也经常打电话去问候他。每一次我打电话给杨老师,他总是会问一下我的创作情况,我也会跟他汇报一下,当他听说我一直在努力地创作时,电话那头常常会传来他爽朗的笑声。那天,我又像往常那样给杨老师打电话,不知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杨老师那天总是跟我有说不完的话,我怕他讲话太多会累,就跟他说不要讲那么多话,留着下次再说。杨老师却兴致勃勃地说他不累,还想跟我说话,就这样,杨老师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很多话,那天的电话讲了很久。
谁知没有几天,我就听到杨老师去世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我不敢相信,杨老师前两天跟我通电话还好好的,怎么才几天就去世了?后来,别人告诉我,杨老师是走在路上被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倒,送到医院后去世的。听到这个消息,想起杨老师对我的点点滴滴,还有那天的电话,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多年以后,当我坐在电脑前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想起杨老师对我的好,我的眼眶里还是含着泪花……
拉祜族女子(图片提供 李德学) 后记:此篇小文写的是我多年前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昨天的事情。因为上苍的眷顾,让我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幸运地遇见很多“贵人”,在创作的道路上结出一串串的小果实。那些年“纯净”的创作环境让人留恋,让人难忘。贵人可遇不可求,在人生路上遇见贵人是天赐的福气!
我从16岁开始发表作品,经历了许多风雨,也收获了很多。作为拉祜族的一份子,我一直在力所能及地宣传本民族的文化,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创作出一些反映拉祜族生活的作品。我所取得的成绩和当年遇见“贵人”是分不开的,所以,我对所有遇见的贵人都心存感激。
我的父亲也是我的文学启蒙老师,在我的文学创作道路上碰到了几位像父亲一样关心和支持我的长辈。我在《我的文学启蒙老师》中写到几位对我恩重如山的长辈,在《天生桥纪事》中写到的几位长辈也是我要永远记得和感谢的人。
如今,文中写到的李均龙、李乔、杨百铸三位老师都已经乘鹤西去,但他们对我的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此篇小文就是我对他们的纪念。谨以此文感谢所有给予我帮助的老师和朋友们!祝愿天下所有的好人一生平安!
拉祜族舞蹈(图片提供 李德学)
佤族山寨(摄影 谭春)本文摘自娜朵著《秋过乌蒙山——娜朵手记》一书,标题有改动。 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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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娜朵,拉祜族,在中缅边境一个叫孟连的小县城长大,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曾任第八届全国政协委员,199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成了拉祜族的第一位作家。16岁开始发表作品,出版了11部书、2部个人艺术作品集(上卷·水墨作品,下卷·手机摄影作品)和4张个人原创民族音乐专辑(由娜朵作词、作曲),用六种语言(拉祜语、傣语、哈尼语、佤语、云南方言、普通话)演唱,发表文学作品300多万字。多部中短篇小说被收录于中国作家协会选编的《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第三批卷本(国家卷),作品曾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政府最高奖“骏马奖”,多部作品被云南民族大学作为本科教学内容;出版的短篇小说集《绿梦》填补了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史没有拉祜族作家文学的空白并被载入了文学史;个人小传被作为词条收入《中国少数民族大词典·拉祜族卷》《中国作家词典》,并被国家民委主办的《民族团结》杂志作为“中国少数民族英才”进行介绍。后来,因为命运的使然,作为“特殊人才”引进,从遥远的边疆调入广州工作;尽管经历非常简单,却不乏传奇色彩,曾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应邀出国访问;连续三年(2015年、2016年、2017年)获广东省音乐家协会颁发的“广东省优秀音乐家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广东省音乐家协会会员、广州市摄影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作家。
娜朵主要著作:(1)报告文学集《民族·热土》(云南民族出版社1994年版);(2)中短篇小说集《绿梦》(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此书填补了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史没有拉祜族作家文学的空白并被载入了文学史,收录的短篇小说《蕨蕨草》荣获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政府最高奖“骏马奖”(新人新作奖);(3)民间文学集《拉祜族民间文学集》(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4)中篇小说集《疯兰》(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版);(5)纪实文学集《边地民族花》(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版);(6)纪实文学集《绿满拉祜山》(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版);(7)中国第一部拉祜族历史题材的长篇小说《母枪》(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此书作为中国当代中国少数民族作家经典作品推出;(8)长篇小说《麻石街的女人》(花城出版社2006年版);(9)个人演唱专辑《拉祜情声——心灵的歌谣》(广东音像出版社2009年版);(10)长篇小说《骑楼里的女人》(云南民族出版社2011年版);(11)原创民族音乐专辑《妈妈背上的歌——拉祜山歌谣》民族语版,由娜朵作词、作曲、用五种语言(拉祜语、傣语、佤语、哈尼语、云南方言)演唱。(广东音像出版社2014年版);(12)原创民族音乐专辑《麻栗花——遥远的歌谣》普通话版,由娜朵作词、作曲、演唱。(广东音像出版社2014年版);(13)原创民族音乐专辑《拉祜山的传说——古老的歌谣》器乐演奏版,由娜朵作曲、配诗,著名国乐演奏家谭炎健教授倾情演绎。(广东音像出版社2014年版);(14)散文集《秋过乌蒙山——娜朵手记》(云南民族出版社2015年版);(15)长篇童话《边地丛林密码》(云南民族出版社2015年版);(16)娜朵艺术作品集(上卷·水墨作品《朵朵画语》·云南民族出版社2017年版)(17)娜朵艺术作品集(下卷·手机摄影作品《角落的倩影》·云南民族出版社2017年版)(18)原创民族音乐专辑(情歌专辑器乐版)《边寨恋歌——悠悠的歌谣》(广东音像出版社201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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