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林|随笔：蜕变

　　　　 蜕变
李如林
　　　　　　　
一位留黄就地过年的朋友小赵与我”云″交流中大发感慨：黄石变了，变得有点儿不认识了！他告诉我，黄石无须刻意粉饰，她像一个素颜淡妆的美娇娘，从岁月深处款款走来，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呈现人们的面前……
秀美山川，厚重的人文历史，一日千里的城市建设…黄石正以她独特的魅力引来八方”凤凰”在此筑巢！最让人惊叹的与感慨的，是人们的思想观念，行为准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赵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老陈是他认识多年的朋友。
长期交往中，身为外地人的小赵，被老陈朴实善良所动。与老陈交往，让人舒服温暖，如闻淡淡幽兰，如睹春日青山。安全感将他的心塞得满满的！小赵有一种”家”的归属感！他把老陈视为兄长，又认老陈长子为干儿子！
老陈是个非常聪明又活泛的人。敏捷的头脑加上缜密的行事风格，让他借改革开放政策的缝隙赚了不少钱。
老陈有一手过硬的电工技术手艺。他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原本去外地干上几年。毕竟孩子们大了花钱的地方多。不少单位为了抢他这个香饽饽，争相开出月薪万元以上的工资聘请他，而且福利待遇还不错。但是他都不屑一顾…
后来才知道，老陈不知什么时候沉湎于麻将，并且将之视为”知心爱人”。
老陈的媳妇儿是来自农村的”半边户″。她最晓得手中无”粮”的滋味儿！
两年前，老陈媳妇儿找到他，未及开言，泪水便沾湿衣襟:”兄弟，你得劝劝他，你得救救他呀…他最听你的了！″女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绣花包，”瞧，这是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是我从牙缝中抠出的。五张嘴呀！孩子要上学，我该怎么办呀？″说罢便呜呜呜的哭了。
老陈心里装满酸楚，阴郁的脸上布满怨愤！他好言相劝，总算止住了女人的啜泣…
外围走访让小赵大吃一惊！
原来，老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麻将”。
一次，老陈生意上的伙计请他吃饭。酒酣耳热之际，伙计说，”哥，包厢我已经订好了，咱们小搓两把吧，″伙计狡黠地笑了笑，”有美女相陪哟！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大赌丧志，小赌怡情嘛！”
那天，老陈手气特别好，一场牌局下来，他竟然赢了两千多。
刚开始，老陈控制住自己，坚持只玩两分的。后来加到三分，五分，最后是一块钱。
老陈手气特别好，打牌赢多输少。但也有过手臭的时候。
那次，他输了近三万元。
看着票子一张张从衣兜儿里飞出，他的心好疼！
为了挽回败局，他隔三差五邀约他人…
……
渐渐地，卡中的百十万血汗钱所剩无几。
小赵是个重情的人！那段日子，他隔三差五上门拜访问候，临出门时，还三百五百的接济他们。
毕竟，老陈是个要脸面的人。朋友每给一次钱，就像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脸上火辣而生疼！
……
小赵告诉我，今年春节他决定响应政府号召，留黄过年。
因生意忙，几个月没见老陈，小赵心里挂念他和孩子们。
“老陈该在家里吧？年货置办得怎么样了？该不会又去与`知心爱人′约会吧？″
小赵买了好多年货，开车来到老陈家。
“咚咚！″小赵轻轻敲击这扇熟悉而又陌生的门。
“咚咚咚…″依然无人应答。
小赵的心忐忑起来！
“嘻嘻嘻…哈哈哈…嘿嘿…″
“干爸好！”老陈的儿子一步三蹦来到小赵的面前。
小赵似乎第一次看见这个本该烂漫无邪的孩子的脸上露出底色的笑…他的心酸酸的！忙别过头，强压即将溢出眼眶的泪花！
“小赵，多久没来我们这个穷家呀？“老陈媳妇儿笑眯眯的走到小赵跟前，用眼神示意老陈聚过来。女人扬起久违了的好看的笑脸！”我们家老陈呀，可是换了一个人…″女人抖了抖刚从商超买回的时尚新衣裳，上下比划着。”这衣服好贵呀！穿在我这个乡下女人身上不合适，可是老陈非要买不可。″女人的脸上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红晕……”旋即，又掏出那个绣花包，瞧，鼓鼓的，他挣的钱…末了还加一句:”他呀，早就与知心爱人拜拜了！″
老陈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一把拉住小赵的手，”兄弟啊，我只有感谢二字！″老陈有些哽咽。社区牵线，老陈和山南的一家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老陈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刚才带他们去几个行动不便的人家里，帮他们装灯来着。
服务费可观吧？小赵问。老陈罢罢手，憨憨地笑:义务的，要什么费用啊！
小赵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恍若一夜间蜕变成翠绿的山岚，以及奶蓝色的天空。好像一不小心闯进了春天的童话中。
老陈，我的兄弟，你似乎是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你笑着，走着，朝着人生的路，向前去！
　　　　　——ＥＮＤ——　　　　本期责编　　小玉
作者简介
　　李如林，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部队服役十多年。转业地方后，任《冶钢报》记者编辑。湖北省《劳动就业报》总编辑。《大众科技报》河南记者站副站长。撰写的报告文学，小说，散文，通讯先后获国家省市报刊电台不同等级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