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诱人的岔口/宋东亮

初冬的下午，雾霭沉沉的天空叫人感到压抑，空气中有些微冷。我从植物园出来才四点半钟，眼看离我们书香学堂读书的时间还差一个半小时，索性徒步向到文博中心走去。
周五的下午是我们上班族释放压力的端口。尽管这灰蒙蒙阴沉的天和周末赐予的轻松与愉悦不太搭调，但我心中却是满满的惬意，我不爱骄阳下的喧嚣，我宁愿喜欢这寂寥和情景，我可以静静地走，天马行空般地想像。我可以悠闲地走过体育场，若无其事地从那些下棋打球的人们身旁走过，可以像风一样自由。
庆幸寒霜还没有光顾这个城市，路旁的树木花卉依然郁郁葱葱。原野里到处耸立着密如丛林的高楼等待竣工。远处的文博中心在树丛地遮掩下时隐时现，其博大雄阔、器宇轩昂的气派遥遥可见，我知道那里才是行进的目标，遥望着文博中心的楼顶，使我信马由缰的步履有所定向和收拢。向着北走走停停，穿过一片 陌生的树林，那是刚刚修整过休闲花园，荷兰砖铺就的小径曲折而悠长，绵延而起伏，竟不知其通向何处。终于，拐上一个缓坡后花园的路断了，似乎是到了游园的尽头。有几条土路敞开岔口摆在我眼前，哎，面对这几个岔口，我应该怎么走？
这时，走来一位五十多岁抽着香烟的人。我上前问他：“大叔，往文博中心怎么走？”老者告诉我说：“你顺着这条宽路走，走到头就到了。遇见岔口可别乱拐，就顺着路走。”是啊！这条路虽是条土路挺宽的，不会有错的。我索性走下去，走进一个到处盖满临时简易房的村子。住得似乎都是些外乡人。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走出这个下村落，我发现路竟然是往西走向的，再走还是往西。我不禁疑窦丛生，若再往西走下去，岂不是南辕北辙？
在向左还是向右的疑惑中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道路又出现了岔口，往西的路比较宽一点，一条路稍窄，往北方向还是下坡，我不禁犹豫了。文博中心的位置在北方，我往北顺坡下去岂不是更近？往西走要走到何时？在歧路彷徨之际，暗自揣摩，刚才是否该给那老者递上一颗烟？是不是没上烟他在骗我？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朋友小丁打过来的：“喂！今晚，安化黑茶的时老板请客，你去不去？这可个发财的机会哟！”
在这个岔口处，读书的事情自然在脑中和吃饭的事情打起仗来……
各种纠结在内心交织，一是纠结还要不要继续往西走下去，二是纠结我是否应该去那个卖茶老板的宴席。我在想到底是该如何给自己定位？文人？商人？这时候，似乎就连手机上的JPS定位系统也无济于事了，因为，除了内心，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为我定位。头脑简单，缺乏奸诈与圆滑的我似乎离文人更近一些吧？那种暴利的诱惑似乎与我更遥远一些。想到此，文博中心读书的目标不能变，但行程路线不妨作些调整， 索性往北走吧。于是，沿着几行稀稀落落的足迹走下去。路竟然越走越窄，越走越觉得足迹罕渺，再走，一片杨树林遮住视线，林子里到处厚厚的黄叶，地势越走越低，可远处文博中心那高大的身影也似乎越来越清晰，这么近了，可能穿过林子就到了吧？迈着侥幸的步伐踩在干枯的树叶上，脚下的土质越发松软，等过了树林，彻底崩溃，一条深沟横亘在眼前，而沟那边是密不透风的高大的铁皮围挡，根本无法逾越。我知道，围挡外面就是文博路。文博中心辉煌的灯火近在咫尺。哎，一步之遥，一墙之隔竟不能到达。感叹之余，还得踩着松软的土地和沙沙作响的落叶原路返回。一直退回到那个岔口，老老实实顺着原路向西走。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台推土机的轰鸣声中我终于找到了出口。心中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半小时的迷津，总算是出来了。
一脚踏进文博中心的花岗岩台阶，我顿时明白了。今天的事情，那位抽烟的老人没骗我，那个诱人岔口也没骗我，我被自己内心的狭隘与侥幸骗给了。这个诱人的岔口叫我明白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让我的脚感到疼痛，因为，它踢到的是一块包含着诱惑、侥幸与摇摆不定等负能量的绊脚石。
作 者 简 介
宋东亮，男，笔名“始祖鸟”，河南郑州荥阳人，郑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荥阳市作协理事。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世界汉诗协会会员，世界汉诗协会暨大河刊社驻荥阳工作站副秘书长。河南省黄河当代文学研究院研究员。现就职于荥阳市住建局。本人自幼酷爱文学、历史，中学期间曾尝试诗歌、散文、小说的创作，多年来笔耕不辍。本人曾在《世界汉语文学》、《楚河汉界》、《荥阳文学》、《荥阳慈善报》、《荥阳学习》等多种报刊上发表散文、随笔。2014年，散文《双清仰止》入选《中国散文选粹》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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