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文化】王琢（绿宝杯入围作品选推）/《街头松鼠》（散文）

街头松鼠
王琢
一只松鼠，从一棵树上爬到了另一棵树上，在街头行走的小女孩惊喜地叫到：“妈妈快看，松鼠！”拎着小女孩信步在街头的少妇侧过腰身，用手匍挲着小女孩的头说：“妈妈看到了，小涵涵是不是很喜欢小松鼠？”小女孩点点头回答：“嗯。”少妇弯下腰，圪蹴在小女孩面前，双手紧扶着小女孩的腰身，十分亲昵地说道：“那你能告诉妈妈，小松鼠是害虫还是益虫？”小女孩不加思索地回答：“害虫。”“小涵涵能告诉妈妈，小松鼠为什么是害虫呢？”“小松鼠，吃松籽、啃树皮，会让树木死掉。”“小涵涵回答的真好，妈妈奖励你一个亲吻。”说着，少妇就在小女孩的小脸蛋上吻了一下。街头很快传出爽朗明快的笑声……这是我走过街头偶然看到的一幕，它让我看到了幸福，看到了欢笑，看到了和谐，也看到了羡慕。因为我小时候除过见猪见鸡见猫见狗见老鼠见老鸹见大雁见小燕见麻雀见蛇外，再难再见到其他动物。我第一次见松鼠还是在山里，是在距我家十几里路远的秦岭山里。那一年，我十四五岁。听大人说，山杏成熟了，“上山拿口袋去拾，很快就能拾满一袋子”。我就在几个伙伴的相约下一起上山“拾杏”。那时候，“山下的麦子已收完，地上的秋苗也已安好”，大人都在麦场里面忙着碾打小麦，我们学生娃“放忙假”不用上学，三三两两相约上山“拾杏”。我们计划早上去，下午回家。每个人在家带点干馍，在山上喝点山泉水就算作午饭。我是第一次上山，感到什么都稀奇，同小伙伴们走一路看一路。那时候，人们“以粮为纲”，山下的地都种着粮食，“刚刚收割完小麦”的土地，凉在表面的是深翻起的黄土和麦茬，“秋苗还没有显行”。远远望去，广袤的田野一片土色，晨风吹过，土壤的香甜芬芳涌满脑门，十多里的路程，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是沿河走的，大人说，“顺河岸走，上山路近”。那时候，在我们村南有一条山溪直通秦岭小五台山。这条山溪，平时没有水，天下大暴雨或连阴雨时，山溪里才有水流动。那时候，人们种地很扎实，旮旯拐角都洒有种子，山溪两岸光秃秃，没有杂草，很好走，不长时间我们就来到了山下。“要拾山杏，不是容易的，浅山杏早都让人拾去了。只有深山杏少人拾，那里山阴，杏成熟迟，上去拾杏的人少。”刚看到山坡上几棵只有叶没有果的杏树，我们当间的一个名叫“六宝”的伙伴说。六宝，在家排行老六，父母按大宝、二宝、三宝给孩子取名，他为六，自然叫六宝。他舅家在抱龙峪，自小就同父母亲上山，对山上情况比较熟，他说深山有山杏，我们很深信，便尾随他向深山爬去。初夏的山风很有凉意，从山外走热的我们，被风儿吹过，心头还略略打颤。六宝说：“进山十里阴，山区就是这个情况，一会儿太阳升高了，人身也就不冷了。”我是第一次爬山，也不知道山路怎么走，只能跟在小伙伴的身后，头向前戳戳着，尻子向后撅撅着，一个劲地的向前冲。山就山，又高又大，向上望，看不到顶，只有树木，直直的，直的直通云天。左右眺，有沟有梁，沟梁有草，草绿花艳，十分好看。向后顾，我的家乡，淹没在山下的一座座村庄里。六宝说：“咱村离这里远着呢，站在小五台上顶只能看到碎碎一点，这会儿被子午镇村挡着呢！”我只好喘口气继续跟着小伙伴向上爬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翻过了几座山梁，当山风吹在我身上感到惬意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几棵杏树。这几棵杏树，树冠不大，树身不高，树杈没有几枝，杏却结的很繁，核桃大，黄黄的，在绿色的树叶映衬下格外惹眼。六宝说：“就是这儿了，咱们上去‘拾杏’吧。”我反对说：“核桃大的杏，怕是人家山里人种的吧，咱摘人家杏被人逮住了怎么办？”有小伙伴说：“山里人正在收割麦子，谁还来管杏树？！”就在我们说话之际，已经有人向杏树爬去。“嗖”的一声响，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有人滑下了山坡，准备爬树摘杏的伙伴也停下了脚步，只见一只带着毛耸耸尾巴的“老鼠”从树枝上蹦了出来。六宝说：“甭害怕，那是松鼠，在寻食吃。”“啥？松鼠。”我惊讶而倔强地说：“那是松鼠？！我看是老鼠，跟咱黑咧在村街道里见到的乱跑乱串的大老鼠一个样，只是多长了一个好看的大尾巴。”六宝解释说：“正因为长有好看的大尾巴才叫松鼠。松鼠和老鼠都是哺乳纲啮齿类，松鼠没有老鼠嗅觉灵敏。松鼠喜食坚果、树皮、树虫、小鸟，老鼠食性很杂，爱吃的东西很多，酸甜苦辣全不怕……”六宝他爸是村里有名的兽医，经常给大牲畜看病，六宝没事爱翻弄他爸的书籍，懂得的知识比我们多，六宝所说的话我们不得不相信。六宝接着说：“松鼠不伤人，咱赶紧去‘拾杏’！”我们一伙人就向杏树爬去。山上的杏树都是自然生长，树形树冠无人修剪，树身都不高，树上的果子垂手可得。我和我的伙伴看准杏子就伸手。上山的时候，就听大人说，“山上的果子很甜，能尽饱咥”，我就站在树下摘杏子吃。瞅准一颗，摘下塞嘴。呀！硬硬的，启齿啃咬，酸酸的，舌尖舔擞，还略略有股苦味。杏在我嘴里翻腾几个动作过后，我的嘴和眼不由自主地抽搐，浑身也抖颤，嘴角也发出“嘻哈”声响，牙齿开始发隼。杏的甜味那里去了，我不知道？“这杏就没有熟。”我大声对伙伴叫喊了一声。六宝回话了：“山杏就是那个味道，软咧甜咧就熟透咧。熟透的杏是带不出去的，现在这黄黄的亮亮的略微泛红的果子，拿回家窝两天就熟了。”当我正要再摘杏子时，有人叫喊了：“嗨，谁让你在这里摘杏，快放下。”六宝还嘴说：“这是野杏，我们摘着吃呢！”“谁说是野杏，这杏树都是俺队栽的。”说着，那人就向我们撵来。我们几个小伙伴，见有人追撵，就四下逃避。在几个小伙伴中，我的年龄最小，也没有上过山，不知道往那里跑才能逃脱，他们都比我大一两岁，跑的也快，最后让那个人把我抓住了。为了救我，我的小伙伴也都回到了那个人跟前。那个人看我们口袋里都没有装杏子，就对我们说：“本来我是想把你几个关起来，让你爸妈来赎人，我看你们也没有糟蹋杏子，就放你们一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们给我把那些麦个子扛下山去。”那人用手指了指附近的山坡，我们几个人乖乖地掮起麦个子顺路向山下走去。我们都是农村娃，掮麦个子不是问题，可在山路上掮麦个子却是头一回。我们顺山路拐过来拐过去走了一阵儿，走着走着气就喘不上来了，我靠着山坡停歇了下来，跟在我后边的伙伴也停了下来。我回头望了望，刚才逮我的那个人在我们头顶的山坡上掮着麦个子正向下走。这那里是嫌我们摘了人家的杏，分明是要我们帮他掮麦个子！我心里很生气，背靠着山坡不想再走。还是六宝聪明，对我们小声说：“那人远着呢，咱赶紧跑吧。”我们五个人扔下麦个子跌跌撞撞顺着山路向下跑去，那个人也没有再追撵我们。我后来再也没有上过山，见松鼠我就那一次。后来看电视看书我也见过几回松鼠图片，我也知道了松鼠和人是能够和睦相处的，只要环境适宜松鼠还可与人同住。在“以粮为纲”时期，人们给所有土地都种有粮食，松鼠没有栖息环境，只能在山里生活，山外很难见到松鼠。自政府提出退耕还林，保护生态环境政策后，农民在土地栽植了各种树木，绿色生态环境越来越好，在山上生活的多种动物开始往山外迁徙。人们在山外村庄甚至城市都能看到多种鸟类和多种动物。现今，街头随处可看到的松鼠就是例证之一。所以，我很羡慕现在的孩子，很喜欢现在孩子们的生活，他们的幸福无时无刻不在身边。他们想见什么动物，只要用心留意，在山下的平原川道都可以找到。当然，凶猛的老虎、狮子、狼是不能随便去找的。对于这种现象我的朋友张龙驹有文写到：为了开拓新天地，山林动物开大会。得知山外生态美，绿树青山水能醉。雉鸡听后翅翼飞，在树松鼠往下退。率先领军到长安，吃喝富足不思归。各种小鸟把名报，陆续迁居不用摧。退耕还林乡村美，绿色城市千鸟追。但也遗憾，现在的小孩要在山下平原川道行走却有困难。土地的撂荒，让平原川道和土地长出了杂草，土地的流转，让某些人找到了借口，上好的沃土生出了棘荆，人们行走不仅艰难，农村人的饭碗，也端在城市人的手上！这不得不说，这是农村人值得思考的问题。关注生态，保护生态是我们当前和今后的重点工作，科学发展，是我们行动指南！有句话这么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世界本是一个整体，各种物质相互支撑，相互依赖，相互关联，科学家称其为“生物链”。这个链条互相之间不能轻视，更不能蔑视，如果有一节或一段出现问题，整个链条就会处于病态。2003年的“非典”，2020年的新冠肺炎都是人没有敬畏之心，胡吃海喝，食用野生，夸富炫富，导致病毒肆虐，人人窝家，个个心恐，这个教训不能不畏之深刻！所以，倡导绿色环保，维护生态环境，重视人和自然的和谐相处，在这次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战争取胜之后尤为重要！让我们记住这次教训，莫要滥杀生灵，满足个人虚荣，莫要戕害生灵，满足私自欲望，给社会造成危害。让我们珍惜眼前拥有的幸福，与自然和谐共处吧。到那时，我们在街头不只能看到松鼠，还能倾听鸟语，嗅闻花香，观看万物生长！大家请记住，世间万物皆有缘，遵循道法莫谝闲！顺其规律往前走，万象皆春无冷寒！作者简介
王琢，《华商报》长安发行站投递员，政协西安市长安区文史员，有文散见报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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